但保护了她,于他而言,究竟是什么意义呢。
秦鉴澜见贺子衿张开口,还想说些什么,门口却传来婢女的宿州话通报。
话音刚落,门后悠然飘出一袭桃红色衣裙,明艳而锋利。
不过十六七岁的年轻女子,摘下薄如蝉翼的面纱,语气与张扬的服饰颇有出入,眼睛乖顺地看着地面,细声细气道:“七太子,夫人。”
秦鉴澜刚想站起身,胸膛中却有什么东西扑腾了一下,弄得胃里七上八下的,一阵酸涩。
虽没想着雌竞那一套,但念及她身份的确比舞姬尊贵,也无需她站起来起亲自迎接,秦鉴澜索性就坐在原地,盯着贺子衿如何应对。
贺子衿原先倚在窗边,见到年轻女子贸然闯入,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冷声问道:“见到我和夫人讲话,还敢上前,你既是皇额吉的族人所献,怎的这样不懂规矩?这次谅你年轻也就罢了,下不为例。有什么事么?”
年轻舞姬颇为可爱地吐了吐小舌,曼妙的红色探出冷白的齿间,下一秒立即缩了回去。
这样看似撒娇的动作,配上舞姬明眸皓齿的年轻脸庞,明明娇憨动人,却让坐在桌边的秦鉴澜,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吐信的蛇,脊背瞬间掠过一阵寒战。
蛇的鳞片越鲜艳,毒性往往也越强。
与你巧笑倩兮,趁你放松警惕,缠上你的脖颈。四颗玲珑的尖牙,轻轻一刺,就叫你丧失全部挣扎的余地。
她摇了摇头,寒气转瞬即逝,眼前还是那个舞姬。
长裙华美,身形却瘦削,几乎要撑不起厚重的桃红色。
“大君口谕,”舞姬还是细声细气,讨好似的极力弯着唇角,低眉将目光扫向地板,一副羞怯的模样,“明日一早,请七太子和夫人出宫,一道去冬狩。”
言毕,她慌忙一躬身,还没等贺子衿说话,自个就匆匆退下了。
玄衣男人瞬间松懈下来,走到桌旁,桃花眸还看着门外。
望着少女跑开的背影,秦鉴澜抿了口清茶,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针锋相对了。
回想起来,她与贺子衿两个人,本就没有夫妻之实。舞姬被送到这边,亦是为萨仁家所逼。她没亲身经历过,又怎么能说,大婚当日的秦鉴澜,不是与舞姬一般无奈呢?
况且,她什么时候,也有点像自己最讨厌的那类怨女了。
秦鉴澜对自己哼了一声,抬头问贺子衿:“冬天还有什么猎物,宿州怎么时兴冬狩?”
又喝了一大口茶水,只觉清香扑鼻。
“以我所想,不过是大君找个名头,把我带去问羊皮卷的事,”贺子衿若有所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挑眉道,“咦?这茶都放凉了,你喝着不苦么?”
秦鉴澜一怔。雪原上特有的清苦味,早已留在了齿颊间,挥之不去。
正如他所言,这杯宿州雪芽,忘在桌上太久。
不知不觉中,早就冷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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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澜: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现在的小秦,还是好纠结一女的(……)速速支棱起来,踹掉敢看其他人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