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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芳满心伤感与纠结,陷入了沉思。
这三年多来,万家门下对待自己不可谓不好。尽管自己算得上是“仇人”之女,却仍然提供了等同于富贵人家的衣食住行,万圭他更是每天早晚都前来安慰自己。
倘若没有他们这些人,也许自己在得知爹爹逃亡、师哥犯案的消息后,便会在绝望之中自杀身亡吧。
但师哥确是被他们给陷害的,又怎么可以就这样原谅?他这三年来遭受到的苦难折磨,又岂是一些钱财能够衡量的?万师伯又怎么会这么想?
然而不接受又该怎么办呢?狄师哥现在仍然被关押在守卫森严的死囚重牢中,自己一个人武功普通、毫无势力,恐怕是没有机会救出师哥的。而万师伯却说他有办法……到底要不要接受道歉?
想着想着,她悲痛黯然的目光望向了赵青,这位不知来由突然出现,让自己得以获知当年真相的姑娘,应该是不会同意万师伯的道歉的吧。那我也不能不顾道义、与她相悖。
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能力、愿不愿意帮忙救出狄师哥呢?唉,那是师哥命苦,也是我命苦。我自己同样不信任、冤枉了师哥这么久,即使拼着千刀万剐,劫狱身死,也是应该的。
似乎是看出了戚芳此时正在想些什么,赵青轻轻拍了下戚芳的肩膀,以示安慰和支持,接着看向已经恢复了镇定的万震山和万圭,沉声开口道:
“万震山,你见势不妙,就改变说辞;巧言令色,以求脱罪,也是心虚可笑。万圭,‘还记得被我们一同陷害入狱的狄云狄师兄吗’,这句一个时辰前你说出的话还想怎么洗?”
原来万圭当时低声嘱咐沈城办事,却被早就留心的赵青听在耳中,此刻被她模仿着用与万圭当时无二的语气语调重新说出了口。
“接下来就有请我找来的两位证人登场,让你再也无法狡辩。”
赵青在这一句使足了劲力,声音震得屋瓦俱响,传遍了整个万家大院。
只听得“踏踏”声响,一条环眼虬髯的紫面大汉快步走进了大厅,一手环着一名身穿绸面皮袍、脖颈上有着一块明显的紫黑色掐痕的俊秀少年,另一手牵着一名蓬头垢面、容色憔悴的中年丐妇。
此人正是马大鸣,先前他被赵青用号称“劲力渗入死穴”的法门给胁迫控制,答应了得去做两件事。
于是他听从赵青的指令,出手捉来了当年参加陷害狄云、如今藏身于万家破旧祠堂的桃红,以及在大牢里给狄云送了喜糕后返回万家的沈城。
马大鸣在“万胜刀”门中也算是第一等的好手,一手“劈卦刀’已有二十多年的功力,即使对上万震山本人,也能挡上四五十招。他出手对付万震山从未用心教导过的年轻弟子,自是手到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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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这熟悉的两人,万震山心头咯噔了一下。
有点疯癫的桃红也就罢了,自己的徒弟沈城怎么会成了对方那边的证人?
难道,他是发现了自己一直在藏私不教高明的剑法,或者是知晓了有关连城诀的传闻,像自己当年那样叛门背师了?
怪不得对方对当年陷害狄云的情况了解的这么清楚,毕竟计策本就是沈城他想出来的,之前自己却是没有想到。
哼,这个沈城平日里伶牙俐齿,狡谲多变,心眼极多,早就应该提防的。
还有,那个紫面汉子似乎是凌知府近几年来招揽的江湖好手,难道是知府衙门想要来对付自己?原来如此,一切都有了解释,只有官府才有着这般的能量。
他们究竟是看上了我这万府的万贯家财,还是想寻找连城诀中隐藏的宝藏?这会是二师弟言达平使的手段吗?
万震山的心彻底慌了,他强行压下想拉着儿子万圭跑路的情绪,勉强挤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试图再挣扎一下,寄期望于自己猜错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