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行止眉头一拧,不禁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江若雪。
后者不甘示弱,泫然欲泣地哭诉起来:“六皇子若是也不信若雪,还救若雪做什么,若雪并非有意要污蔑傅姑娘,都怪我御下不严,才让丫鬟惹是生非,遭傅姑娘不喜。”
一来一去,反倒成了我的错处。
我不该当众拆穿她们主仆二人的鬼把戏,更不应该不配合她的丫鬟把这场受害者的苦主戏接着唱下去。
她和魏行止,果真是一丘之貉,般配至极。
事发东窗后总是会将错处归在他人身上,从不思虑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有何不妥之处。
我定国公府,百年世家毁于这般小人之手,天理难容。
5、
魏行止如今名义上还是我的未婚夫婿,圣上不发话,也无人敢当面苛责。
那一晚的国宴,到底不欢而散。
自那之后众人看向我的目光,或怜悯,或幸灾乐祸,更有甚者在京中流传:我傅容音丢了定国公府的脸面。
像我这样被退婚的女子,就应该一条白绫,寻个解脱。
唯有父兄,立于我身后,一如既往的理解包容:“容音放心,哪怕是天家,也务必要给我儿一个说法。”
看着父兄满眼心疼的目光,我故作开心的笑了笑,笑着笑着竟流下了眼泪。
前世也是这般。
魏行止当朝提出退婚的请求后,父兄已不同意我再嫁入皇室,各种办法苦心相劝。
可那时的我就像着魔一般,满心满眼都只剩一个魏行止。
父兄拗不过我,除了十里红妆相送,还将三十万兵权交还圣上。
只为保我余生平安顺遂。
成婚不久,圣上借口寻了个错处将定国公府一家老小全部下了大狱。
灯火通明的书房中,我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魏王,不停地磕头赔罪:“王爷,求您救救我父兄,求求你,求求你……”
一语未尽,房门已被一脚踹开,原本守在门口的秋禾也被人踹倒在地,发出凄厉的呼喊声。
江若雪扶着肚子被众人簇拥着走了进来,面色嫌恶的扫了我一眼,蹙了蹙眉,随后走到魏行止身边,温言软语:“王爷,我和姐姐同为女子,许是能说到一起,此事交给我来处理,可好?”
魏行止笑容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骂一句:“别太过分,要留下她的命。”
从容离开,看都未曾看我一眼。
我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哀求的看着他的眼睛:“王爷,求您大发慈悲,救救他们,他们会没命的。”
魏行止冷笑一声,用力甩开我的手,大步迈出书房。
一时间,偌大的书房只剩我和江若雪二人。
许是觉得如今的我没有任何威胁,她转身厉喝,吩咐其他下人都守在门外。
此时身心疲惫的我,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扑上去拽住了江若雪,声泪俱下:“江妹妹,我求求你,你若想当王妃,我不会拦你的路,只求你向王爷帮忙说情,保我父兄性命。”
由于用力过猛,江若雪被我拽了个踉跄险些摔倒,怒从心起直接甩了我一巴掌,随即踹了我一脚,腹部隐隐作痛。
可我却顾不得这些,只想着她能快一些出气,帮忙救出父兄。
眼看着我趴在地上迟迟未能起身,江若雪啧了一声:“傅容音,你现在的样子真像一条丧家之犬。”
声音顿了顿,又低笑着说道:“傅容音,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王爷自始至终爱着的人只有我一个,若不是为了你父亲手中掌握的那三十万兵权,就凭你这样的蠢货,怎么可能嫁入王府当正妃。”
她俯下身来,一步步逼近,嗤之以鼻的问我:“你让我,你又有什么资格让我,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定国公府嫡女,背后有傅家为你撑腰?”
屋内的烛火噼啪作响,江若雪的声音此时犹如鬼魅:“看你可怜,不妨让你知晓,定国公通敌卖国,勾结倭匪,今日阖族上下,尽被斩获,尤其是你爹,身中二十七刀,血尽而亡。”
听到这话,此时的我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瞬冻僵。
二十七刀,血尽而亡。
父亲他该有多疼啊。
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