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徐静锻一口茶喷了出来,也不管脏,「姜姨娘过来做啥?」
她都免了让镜矩了两人也过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而悬在天都快黑了,又冷,她不在屋子待着,跑到朗霞院来做什麽?
还有一个朱娘子,在洞房花烛夜大呼小叫,都还没修理她呢,贺彬蔚说要卖了她,自己还给她求情,她居然又来吓自己?
程嬷嬷疑惑中有着深思,「那个朱娘子说,树大好遮荫,姜姨娘是扶不起来了,今日透这消息,一来是谢谢小姐当时救她,二来希望小姐看在她忠心,将来收了她。」
徐静淞皱眉,这又有几分真,因为朱娘子那种人就是墙头草,当时看着姜姨娘美貌有孕,还有老太太这靠山,所以拚命的表示忠心,但可能看一看又觉得姜姨娘前途无望,还是想到她这个主母身边来,有一句话叫做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概可以形容。春分,小雪这几个人讲话的确可以比姜姨娘身边的有安,常康来得大声。
但姜玉琢来干麽?如果求见,不能不见,万一她在垂花门外冻出个好歹,是她这个主母的狠心跟责任。
但让她进来,感觉没好事耶,徐静淞忍不住想,该不会她身体怎麽样了,想来她这边转一圈,然後赖到她身上来吧?
以前在徐家时,听说大伯拿着藤条要打大伯娘,後来才知道是大伯娘嫉妒金姨娘又有孕,叫她到房间来,给她吃了桃仁红花等活血的药材做的东西,金姨娘当天就小产了,大伯心疼金姨娘,不但要打大伯娘,为了安慰金姨娘,还说要让她当贵妾。
徐静淞记得大厅上,大伯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说真没有,金姨娘都生两个了,她这时下药做什麽。
说来也是,大伯娘真要下手,金姨娘怎麽可能连生徐谨月跟徐荷月,更别说大伯有九个孩子,真的妒妇,如何有这麽多庶子女?
但金姨娘也是梨花带雨的哭说自己有了第三胎,很高兴,喜欢吃肉喜欢酸,一定是男的,可没想到大太太狠心,这样就没了,金姨娘楚楚可怜诉苦,「老爷,奴婢想给您添个儿子啊,奴婢身贱,但求老爷给四少爷讨个公道。」
四少爷就是她腹中流掉那个。
後来大伯娘也生气了,不知道哪来的蛮力,居然抬起花梨木椅子就往金姨娘那边砸,「我先砸死你,这样被打死路上有个伴,老爷你敢打就打,闹上堂大家一起丢丑,反一h我没儿没女,怕什麽。」
然後大伯就龟缩了,大伯娘有个再从堂叔是当官的,勉强算官户,真要上了堂肯定徐家不对,更别说姨娘本就是下人,主母怎麽样都可以。
还有,大堂哥徐昭宝正慢慢接掌家业,人人都知道徐家船驿有个大爷徐昭宝,说一是一,要是这时候徐家闹丑事,女人在後宅,不丢脸,男人天天外面走动,可没脸见人。
徐静淞一直记得那天,母亲李氏原本不想让女儿看这些,後来是老太太发话,全部留下来。
「女孩子们以後都会遇到的,早点看清也好。」徐老太太说。
後来大伯娘还是把事情闹大了,她那个再从堂叔透过关系请了一个退休的老御医来,专精是妇科,一诊就说孩子是自己落的,不是喝药——金姨娘自自己小心没小孩还怕被休。
於是想出道方法可以黑主母一把,又不用。
大伯娘大概是被大伯那几个藤条给气疯了,後来叫了些人上府,把这事情说了再让人传播出去,大伯气得跳脚,可也没办法,现在每个人看到他都问,那个狠心姨娘发落了没,他舍不得金姨娘的花容月貌又不想被问,只好不出门。
至於金姨娘,不过禁足几天就没事了,谁让大伯宠她。
这也是大房女儿说亲困难的原因之一,虽然只是金姨娘一人的错,但外人通常会觉得是徐家大房不好,甚至,徐家的都不好,要不是自己八字重,五妹婉蔼有个好生养的大屁屁,恐怕说亲也没这麽顺利。
话说回来,难不成姜玉琢想使金姨娘这招?可是有叶嬷嬷在,她若孩子有恙,应该也瞒不住。
徐静淞心想,想不通,我迎不起,我躲总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