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宗忻又被安置在了谢副支队长的办公室,抱着一杯冒热气的茶盯着外面走廊发呆。
闫怀生、赵乐国、万嘉豪,三个人的脸在脑海中来回切换,他试图在这三张脸上找到些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钟表时针滴滴答答,落在数字6上。
冬天天短夜长,六点就已经完全黑了。
手机屏幕隔着裤兜衣料闪了两闪,宗忻掏出来,按下接听键。
“宗哥,你让我约的人我已经约到了,七点,就在常春藤隔一条街的小树林饭店,你现在人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
宗忻看看时间,给江雯说了个地点,挂断电话,找了张空白a4纸,给谢遇知留下字条,裹着羽绒服离开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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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
谢遇知绷脸看着闫怀生,“你知道你儿子闫玉珧有个大学同学叫万嘉豪的,和你们住在同小区,而且还是闫玉珧的同事吧?”
闫怀生在得知赵乐国没有被抢救过来的时候,好像终于出了口憋闷许久的恶气,又是哭又是笑的,在留置室里发了好长时间的疯。
法医过来给他注射过安定,现在精神相对稳定,没有过激行为,对于警察的审问很配合。
“我知道,他们俩人经常一起上下班,关系也还不错。”
这个口供,就和万嘉豪的陈述对不上,因为万嘉豪说,他和闫玉珧,关系一般,不算好。
所以,有人在撒谎。
谁在撒谎,已经一目了然。
闫怀生现在没有撒谎的必要,所以,撒谎的人是万嘉豪。
“是谁告诉你,你儿子闫玉珧是赵乐国害死的?”
“八月十五那天,不是我儿子的班,赵乐国让他调休,跟别人换了班,如果那天我儿子正常放假,就不会死。”
闫怀生很平静,可能是知道自己肯定会被判死刑,已经释然了,谢遇知问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赵乐国有钱,比红山化工厂董事长都有钱,别人都能判死刑,为什么不判他?难道就因为他钱多?”
对待被动犯罪和主动犯罪的犯人,刑警态度也是不一样的,那种明知道自己是在犯罪,威胁治安和人民生命安全的罪犯谁看了谁烦,绝对不会好言相向。
但闫怀生这种,都不能算是反社会人格犯罪,放在古代最多叫为子报仇。
宋经态度就很好,没有严词厉色,而是耐心跟他解释:“赵乐国没有获刑,是因为他不参与公司的经营,没有承担有限责任的义务,他投资红山化工,只拿股份分红,所以到不了判刑标准。”
闫怀生听不懂,凭着底层人老实本分的情感,他只知道:杀人要偿命,法律不站在他这边,他就要自己动手报仇。
所以违法了他也不清楚到底要走什么流程,就带着一命换一命的莽撞捅死了赵乐国,做了违法犯罪的事情。
“法律不能替我儿子伸冤,不能替我讨回公道,那我只能自己讨,我知道我犯了大罪,很大的罪,枪毙我我都认了,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