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马仔嘴上冲宗忻喊狠话,却没有一个人敢动作。
宗忻单膝压住艾本尼后腰,一手钳制艾本尼两条胳膊一手持枪抵在艾本尼鬓角,威胁道:“少废话,别动,都别动!不然我就弄死他!”
转眼之间,双方处境对调。
艾本尼丧失控制权陷入了被动局面,虽然手底下马仔人数众多,但他们现在也都有所忌惮,怕宗忻真的发疯打死艾本尼,被这么一吼,个个安静如鸡,谁也不敢说话了。
“小……小宗,误会,都是误会。你冷静点,咱们有话好说。不就是要找东西嘛?我陪你一起去找总行了吧?你先把枪放下,这东西容易走火。”
艾本尼被宗忻死死抵着头,侧脸被挤压到变形,他试图用和平的对话来缓解剑拔弩张的气氛。
宗忻此刻状态异常冷厉,他的湿发垂落遮挡住大部分的面容,只露出一只眼睛,目光阴森可怖,死死盯着艾本尼。
“走!”
艾本尼一哆嗦,闭紧了双眼吩咐开车的马仔:“死了吗?听他的,开车!”
马仔反应过来,连连点头:“是,是。”也不敢迟疑,立刻启动车子。
都峰山顶这段山路极其难走,除了遮天蔽日的树木,就是大片松垮的泥土、一堆堆散落的石头,根本没有一条平坛的道路,越野车就在植被纵横交错的山地里行驶着,时不时陷入被雨水冲出的泥坑中。
得亏越野马力足,底盘稳,是山地专用胎,没出现趴窝的情况。
马仔按照宗忻说的路线一直往前开,脑门冷汗岑岑的,也不敢回头看一眼。
宗忻抵着艾本尼脑袋的枪攥的死死的,手上钳制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半分,眼角余光在车窗外的雨中不断搜寻着。
艾本尼被他摁着,大气儿也不敢出。
车厢里没人说话,落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停车。”
就在所有人都捏着把汗的时候,宗忻忽然冲开车的马仔喊了一声,马仔一惊立刻急踩刹车,车还没停稳宗忻就推开艾本尼跳了下去。
艾本尼冲马仔大叫:“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追!别让他跑了!一群饭桶!”
没有了宗忻的钳制,艾本尼紧绷着的状态终于放松下来,他抬脚踹开挡在车门前的马仔,夺过枪也跟着宗忻跳下了车。
马仔被踹到地上又被从车上跳下来的艾本尼狠狠踩了下,登时疼地额头青筋直跳捂着痛苦哀嚎。
艾本尼带着马仔追过去的时候,发现宗忻手里正紧紧握着一块黑色布条,布条上已经沾满泥污,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走吧。”宗忻把枪扔还给艾本尼,低头将布条紧紧缠在手掌,踏步流星地回到车里。
几个马仔面面相觑一脸狐疑。
“他拿枪指着老板脑袋,就是为了那块黑布条?”
“不是,一块破布而已,他是不是有病?”
“脑子不正常吧?”
“那布条到底是干嘛用的?他这么宝贝,拼死也要找回来?”
几个马仔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阵,跟着重新回到车上,心里都在想:刚才这病秧子那么对老板,这下有他好看的了。
在所有人看好戏的表情里,艾本尼把枪收进匣子,坐在宗忻旁边翘起腿,点上根雪茄默默吸了一口。
原本他以为宗忻是想借机逃跑,或是挟持他半路找机会跟警察接头,不过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唉。”他脸色缓和不少,戳戳宗忻,难得正经的笑了笑,“你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
宗忻不冷不热点点头,“就是这个。”
“嘶————”艾本尼好奇,“你眼睛受了伤,跟我要副墨镜带着就成了,为了块毫不起眼的破布,你值当这么大题小做嘛?”
宗忻没有回答他,态度冷冷的,“东西找到了,艾先生现在想杀我就杀,我不会再反抗。”
“得,我虽然干的都是违法犯罪的勾当,但我不是杀人狂魔。你放心,只要你能把我和我手底下这十几个弟兄平安带离国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艾本尼拍拍胸脯,“那个谢遇知,我没有记恨过他,当年老子也是倒霉给人当了枪,只要他不到我面前来找事,我躲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