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脊背上渐渐冒出一层细汗,腻腻
()的却滚烫,往她脊骨的每一道缝隙里钻,烫过她心脏,烫得她神魂不灵。
“你在找什么?()”
她慌乱的抬起头,喘着气,连脑后的绾发都因长时间的低头被海风拂得有些乱:祁晓?▓()▓[()”
相较于平时的多言开朗,现在祁晓平静得让人感到不习惯:“这么晚了,你在找什么?”
“睡不着而已。”孟宁笑笑:“找有没有寄居蟹,找着玩。”
“骗子。”祁晓说:“你在找打火机对不对?”
孟宁看着她,仍在喘着气。
祁晓又说:“你要是不承认的话,我就不给你了。”
孟宁顿了顿,叫她一声:“祁晓。”
祁晓也形容不出来孟宁那是怎样的语调。只是孟宁一叫,她忽然就哭了:“搞什么啊?我早该看出来的,你早就真的喜欢上她了对不对!”
孟宁也不知自己的默然只有一瞬,还是很久。
总之她在大脑中千回百转了无数种想法。她一向表现得很淡然,无所谓,她给自己设计了无数的小细节去体现自己的不在意,或许她应该把那些小细节拎出来,掰一掰,扭一扭,堆积在一起,让祁晓相信她这么清醒,并没有真的对温泽念动感情。
可她的想法来回来去变了几次,最后露出一个近乎无奈的笑容,低低的说:“是,我早就真的喜欢上她了。”
祁晓几乎被她触怒了一般,冲上来就不停捶她的肩:“你要死啊!你要死啊!你不是一直最人淡如菊的吗!你不是一向最冷静理智的吗!你不是这种人你装什么装啊!你早说啊,那我就根本不会撺掇你!”
一边说,一边在深夜无人的海滩上嚎啕大哭。
祁晓真的下狠手,孟宁被她捶得痛死了,又被她哭得一愣,觉得她一梗一梗的简直要哭到窒息了,上前替她一下下拍着背:“喂……”
孟宁很好脾气的笑着说:“这不是我的事吗?你这么难过干嘛啊?”
祁晓哭得更大声了:“因为我最清楚!喜欢一个跟你差距太大的人有多难啊!”
她一吼,就喷出一个硕大的鼻涕泡。
孟宁笑了。
她没笑,瞪孟宁一眼,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把鼻涕擦了,然后继续放声大哭。
“喂……”孟宁也不知如何是好:“那,现在,是你安慰我,还是我安慰你啊?”
祁晓又瞪她一眼:“你先安慰我,我再安慰你,我们互相安慰行不行啊!”
“为什么我要先安慰你?”
“你才喜欢她多久啊!我的心事都憋在心里很久了好不好!宋宵不是同道中人,你又不问!差点没把我憋死!”
“好好好,你先。”孟宁又笑,指指海滩:“你想对着哪片海浪倾吐,请坐。”
祁晓也不挑,就地盘腿坐下了,吸吸鼻子,无论拿纸巾擦过多少次,眼泪还是糊一脸。
她说:“我妈是r大的教授。”
孟宁一听愣了下:“合着你才是高知家庭微服私访啊。”
祁晓摇头:“微服私访个屁,我跟我妈关系很糟,也没上什么好大学。你知道为什么吗?”说着咧嘴一笑:“因为我十多岁的时候,喜欢上了我妈的一个学生。”
孟宁默默听着。
“她是我妈的硕士研究生,成绩好得不要不要的,我妈惜才,就经常把她往家里领。她二十二的时候,我才十六,刚上高一,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在厨房帮我妈做菜,拿着锅铲扭过头来冲我笑了下,我人直接傻了。”
“其实她长得不是很漂亮的那种,很瘦,丹凤眼。但怎么说,就是有那种,一眼就会击中你的人对吧?我就开始跟着她当她的小尾巴,然后就发现,我妈把她往家里领不只是惜才,是因为她家真他妈的穷。”
“她从山里考出来的,家里就剩一个妈妈,照顾一个残疾的妹妹。她所有的奖学金助学金项目补助都寄回家了,你相信么,这个年代大学食堂里真有拿咸菜拌饭的人,感冒了从来不去看病,有次我去她宿舍找她,发现她一个人倒在地上,脸白得我几乎以为她没呼吸了。”
“等她那次发烧好了,我直接跟她表白了。”
祁晓说着搡了下孟宁的胳膊:“你在没在听啊?等我讲完了,你可也得跟我讲你的事。”
“在啊。”孟宁扬了扬嘴角:“好,等你讲完,我也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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