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放学时间,项伯还没有回来,倒是张良来了。我站在外面趴着窗,纳闷:“今天不是浮先生的课?你怎么来了?”
张良在我屋喝茶,头也没抬:“身体不好,请假了。”
你就扯吧你!手一撑,我从窗户里翻进去,时茂在后面看见,忍不住唠叨:“公子,门开着,干嘛非要翻窗呢!”
“翻着好玩呗。”我把张良手里的半杯茶抢过来,喝了一口苦的我眉毛都皱起来了,茶叶是不是放多了?想着对时茂说:“赶紧叫汤厨子做饭,我快饿死了,多炒点青菜,炒盘黄豆芽来吃吃!”
“好嘞,我这就去。”时茂答应着。
张良微微笑道:“今天火气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投机倒把
我心说这股邪火没个十天半个月的消不下去了。菜上来我一气儿吃了好几筷子豆芽,灌了好几大杯水,才觉得舒服了一点。张良陪坐在一旁,见我不动筷子了,才问:“怎么样了?”
又把前前后后的事情跟他交代了一遍,张良听完沉思,我舌头抵在板牙上,好像菜叶夹牙齿里了,怎么弄都弄不出来。偷偷看了张良一眼,我现在抠牙会不会吓到他?
正想着怎么把那根菜叶弄出来,张良忽然道:“你要放……”有点想不起穆鱼的名字,张良顿了一下:“放那女子和穆生走,后面的事你想到了吗?”
“我已经想到如何应对了。”我说:“我让夏福物色了两名美貌的奴隶,预备着叫田升送给贺苕,想办法让贺苕以为是田荣送的。”
张良突然好奇:“田荣?你准备贿赂田荣?”
他笑了一声,随口说:“田荣大人性子耿直敦厚,最不喜弄虚作假,我看你要不直接告诉他们,你和田升是解忧楼的主人,田假多半顾及着你,此事就作罢了。身在暗处,许多事情听上去就没那么光明正大,不如大方磊落一点。”
“是这么个道理,”我叹气道:“田升就是个光杆王子,既没有实权也没有爵位,他这事让齐王后知道了,估计他也干不了了,还得被他家那群认死理的族人给喷死。”
我要是也暴露了,齐国的官员估计全去齐王那儿参我了,赵国公子在齐国做这么大的生意,说不定觉得我有什么阴谋。
想了想我开始自我检讨:“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就不应该藏着掖着,直接亮明身份做生意挺好的,顶多被贵族们嘲笑一下。哪知道后面生意越来越大,齐国大半官员贵族都是添香馆的常客,我就是想光明正大……我也骑虎难下了。”
“好了,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后悔。”张良温柔的摸摸我的头,问:“我还是想知道,你想怎么贿赂……咳咳,拉拢田荣大人呢?”
我见他一副求教的样子,心虚的笑道:“其实不用拉拢,最近贺苕都派人盯着解忧楼,我预备先让那两名奴隶办成田升的侍女,让田升找个由头带着去田荣府上睡一晚,反正……他们叔侄关系挺好,然后第二天让田升从田荣府上出来直接带着两名奴隶去找贺苕。”
我忍不住绕起手指,低着头也不看他:“贺苕派人盯梢,肯定有数啊,他会以为那两个女人是田升在田荣的示意下给的补偿,那他们就会以为,其实解忧楼的老板是大宗伯田荣咯。”
张良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他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难得的失态了,他马上正襟坐好:“这个……你……那……万一哪天田假和田荣遇见了,此事不就事发了吗?”
“只要不是点儿背,应该不会吧……”我继续低着头抠指甲:“田升说,田假和田荣关系不好,除了过年时的会面,两人平时几乎没有往来。”
张良足足有半晌都没说出话来,我底气不足的笑了一下,平时都是从容不迫的翩翩公子,此时被我震得有些茫然。许久,张良摇头,失笑:“我算是服了你了。”
我耸耸肩:“那还不是为了穆师兄,我这么仗义,你不会觉得我是鬼蜮伎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