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休息时间只有四个小时。
保罗睁着眼,没有焦距地盯着上铺木板,而后冷不丁从床上坐直起来。
从各处投来的视线环绕着他。
“保罗。”跟他关系较好的约翰轻声问道,
“今天……要开工吗?”
“……”保罗略作犹豫,迟疑着开口道,
“先去吧。”
“船长现在可能还没起床,还没收到我们的信。”
于是找到借口的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纷纷拖着沉重的身子起床洗漱,准备开工。
昨晚的狠话虽然放了出去,但只要一想起石黑大副凶狠的模样,劳工们身上未愈的旧伤便隐隐作痛。
来到甲板上。
这里空无一人。
周遭漆黑依旧,天还没亮。
大副自然不在这里,他正躺在舒适的单间卧室里酣睡如斯。
但没有劳工胆敢偷懒。
于是就像这几个月来的每一个清晨,他们在繁重的劳作中迎来日出,以及姗姗来迟的暴脾气大副。
钓不完的鱿鱼,挨不完的打骂。
一切照旧。
一个上午艰难地熬了过去。
午饭间隙。
劳工们聚在甲板上,一边转动着烤架上的鱿鱼,一边悄眼打量着远处正享用厨房供餐的大副。
“他还没有把信交给船长吗?”不知谁起了个头。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大副,直到确认后者并未在意这边后才七嘴八舌接道,
“也许……船长还没起床?”
“胡说!我早上都看见船长在旁边巡视了!”
“我也是!我看他根本就没去找船长!”
“怎么办?”
“对了,今天不是他值班吗?为什么我一早上都没见过他?”
“他在哪……他不会下船跑了吧!”
“瞎说什么!救生艇都被大副看着呢,他往哪跑?海里?”
一通商量后,劳工们决定下午作业时旁敲侧击,询问一下技术员的行踪。
……
经过努力,劳工们终于得知技术员请了病假,正窝在自己的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