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仪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我怎么放心得下。”
她实在忍不住,试探了一句,“儿子,你以前不是一直想创业么,你爸也想退下来了,要不”
江辞这一次不再如同以往那般毫不犹豫的拒绝,言辞也不再那么绝对,“我爸正是老当益壮的时候,我还是再历练历练吧。”
温仪神色一喜,江彦平也暗下挑眉。
这事从江辞上大学选专业开始,一直说到现在,还是江辞第一次松口。
两人对视一眼,江彦平语气和缓道:“多积攒些经验总是好的,以后接手公司也更能得心应手。”
江辞没有回应,面上也并无多余的表情。
他有些乱。
他是有不甘心的,对别人来说,子承父业最正常不过,甚至有时为了得到这样一个资格需要争得头破血流。
但江辞心底的骄傲和冀望使得这件事反而成为了一个妥协。
一条证明自己失败后的退路。
他的目标里一直都有凭借自己的努力,达到父亲的成就。
但现实让他明白,满腔的赤忱和努力并不会让他得到一切。
如今,他又渐渐觉出,决定放弃和自知自省也没那么难堪和羞耻。
他遵从过自己的内心,获得过成功,经历过失败。
也顺从现实的胁迫,做出更应该的选择。
将来的境遇如何不可知,心境怎样转变更不敢肯定。
现在的江辞已经不会如同年少时,对某一样事物、某一种想法做到那般坚定不移。
行至路中,江辞仍有迷茫,或许还有与自我和解的释然。
自然,更有了识清百态后的真正理智。
所以他给不了江彦平肯定或否定。
这种纠结的心态让江辞有些不安。
于是他在睡前给青衫打了电话。
这一天除了江辞下飞机后的报平安,便没再和青衫有过其他交流,视频接通后,两人都有些无言。
青衫那双清澈的眸子沁着悲伤,被他这样无声的看着,江辞只余心疼。
“今天按时吃饭吃药了吗?”
青衫在那边点点头,“还去和小巴玩了。”
小巴是计然养的边牧,青衫也宝贝的很。
“那你要不要也养一只?”江辞不是第一次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