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们会在成年后遵循家族安排进行联姻,他们的身份和第二性别都很合适,裴峥想他得在家族强制安排前,告知林守一他为数不多的真心。
那是他难得的勇气啊,在分化第二天,他就不顾浑身高热神志不清地拦了林守一的去路,而后亲自断送他和林守一长达三年的友谊。
没办法,他烧糊涂了,而且他也太着急了,总有种自己活不过这个漫长暑假的错觉。
毕竟他没有打捞经验,而为潜入人工湖里不被人发现,他还只能在夜晚进行他的计划,危险系数比白天更高。
左右他都没办法,而他要是淹死了,裴让该怎么办?裴峥第一反应是这个,剩下的反应里也没有林守一的位置,他死了也不耽误人家,何况他们现在连朋友都没法做。
但再是危险,他也要努力做成这件事,这件事是他苟活于世的最重要的念想,他不能够放弃。
如果能够达成,这也能证明他并没有烂到骨子里,至少他的心脏还在跳动,还能感知到疼痛。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帮裴让度过人生第一次易感期。
第三天抑制剂的剂量再加大,裴让下嘴更狠了些,裴峥想着要不要把手腕给他咬,手腕耐折腾些,他之前割了好几次腕没死成,被送去医院治疗,最后连疤都没留。
又一圈印子,这回破了皮,翻出些血丝。
裴峥把手藏了藏,裴让还红着眼圈巴巴地看着他,没掉眼泪,只是裴让这信息素太潮湿,比掉眼泪还严重,裴峥要再靠近些,得瞬间回到回南天。
“哥,我好像……咬破皮了。”裴让轻声说。
“没事,我会去打狂犬疫苗。”裴峥扔了针筒,象征性地安抚了一句。
回眼看过来,裴让眼角的红晕更深了些,裴峥若无其事地把营养液递给他:“过两天我想办法给你送点饭菜,再坚持一下。”
裴让眼里的泪光闪了闪,看得出来是很感动了,“麻烦你了,哥。”他小小声说。
“多大个事儿,我之前易感期你也照顾我来着。”裴峥不以为意,这小子身上的信息素愈来愈浓郁,逼得他格外不适。
他面上不显,耐着性子等待裴让喝完最后一口营养液,收碗,准备端着托盘走人。
裴让扯住了他的衣角,那信息素便如不透风的墙壁般包围了他。
“怎么了?”裴峥问,没有回头,他呼吸有些不畅。
“你能不能……”裴让没说下去,裴峥听见他抽噎的声音。
哭了啊,易感期真是麻烦。
裴峥正要回过头,裴让却松了手,强行挤出笑音:“没事,哥,我睡会儿。”
“你睡吧。”裴峥感知到身侧的信息素消散,他呼吸顺畅了些,“晚上我再来给你送营养液。”
裴让“嗯”了声,裴峥端着托盘出门,关门时他回眸看了一眼,裴让把脸埋进了被子里。
惨白的灯光照着褶皱的床铺,裴峥忘记关灯了,但他不想再多此一举,直接关门反锁。
到易感期的第五天,抑制剂的剂量调到最大,同时意味着易感期的反应最重,前几天只红了眼圈的裴让在裴峥扎入针头的一霎那,眼泪夺眶滑落。
裴峥估计裴让会哭一阵,已经做好注射完抑制剂将他哄睡的准备——之前裴峥易感期,强行要和裴让挤一张床,裴让都没有怨言,怎么说也得给人补偿一些。
虽然这信息素是真的烦人,但忍一忍也能扛过去。
结果裴让哭着哭着挡住了脸,在裴峥抽掉针尖后,飞快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裴峥伸手推了推那被子鼓包,裴让没有探出头,只是把身子缩得更小。
“不吃饭了吗?”裴峥问,他自己熬的艇仔粥,费了好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