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我身负血海深仇,我当真愿意一直生活在亚特兰蒂斯号上,陪着艾利特一起照顾病弱的奴隶。
尽管我的这些举动看在船主乔瓦尼·卡波托眼里会显得幼稚无聊。
可是,只要他敢踏入统舱碰到艾利特一根寒毛,我不介意用我背上的那把十字剑将他劈成两半投进大西洋里喂鲨鱼。
毕竟,已经有一个水手成了船主乔瓦尼·卡波托的前车之鉴。当甲板上喷溅出一地的鲜血,一具尸首分离的身体直挺挺地栽进大海里,也就没有人敢再对艾利特伸出脏手了。
艾利特没有向我说过等船靠岸之后怎么办,她一句话也没有提。
有时候夜晚的月光射进船舱,铺满我们两个人的身体,她靠在我的胸膛上怔怔出神。我知道她就是在为这件事苦恼。
所以,等到船一靠岸,我拉着她直接消失在港口的人群中。
艾利特气喘吁吁地跟在我身后,不时往后面张望一眼,害怕买主的人追来。
我说着宽慰她的话。可是我自己心里也没底,因为我即将踏上的是一段生死未卜的旅途,让艾利特跟着我,也许不是最好的决定。
然而,艾利特却说,除了跟着我,没有更好更安全的地方了。
我便带着她,混迹在亚特兰大的各色酒馆里打探迪尔伯恩家族的消息。
克里斯托弗给了我几个人名,其中有巫师,也有给他找材料运货物的商贩。
美洲的人有一个共性,那就是赤裸裸的交易。你需要什么,找对了买家,付出相应的代价就行了。
我喜欢这个共性。可是有一个酒鬼商人把主意打到了艾利特身上,碍于克里斯托弗的面子,我没有宰了他,只是打断了他一只胳膊一条腿。
没想到,我的仁慈埋下了祸根。不到几天,我就发现艾利特被绑架了。
在亚特兰大我是人生地不熟,所以我又回到那个叫「野樱桃」的酒馆,打听那个叫安德烈斯的西班牙商人。
安德烈斯隶属于亚特兰大一个大商会,这个商会势力很大。据说商会上面还有一个更庞大的组织。
安德烈斯是商会的一棵摇钱树,好像还是那个组织的培养对象。他有权有势,行事又凶狠,所以很有名,也很少有人敢惹他。
可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花了一袋金币买到了安德烈斯一处私人别墅的情报,然后连夜赶过去。
我必须在艾利特遭受欺辱和蹂躏之前赶到,尽管当时我心里已经隐隐有「来不及」的预感。
那栋别墅位于亚特兰大迪卡尔布县近郊,那里林木幽深,人迹罕至。
从环境上来看,这里真是一处绝佳的秘密据点。杀人越货,任何不法的行为都能够悄无声息地进行,而且善后还能够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别墅高耸在一处悬崖上面,再往下就是高达数百尺的峭壁和礁石嶙峋的大海。浪潮冲击礁石峭壁的声音滔滔不绝,震耳欲聋。我便在夜色和浪涛声的掩护下摸进了别墅。
别墅的守卫力量几乎为零。也许安德烈斯以为,一个外国人绝对没有那个本事和胆量深入虎穴。也许他还准备着,等自己享用完了艾利特,再回过头来复仇。
我一想到艾利特,更加迫不及待地想冲进去把安德烈斯的头砍下来。
我翻身进入别墅花园一处隐蔽阴暗的角落,悄无声息地从一扇窗户潜入进去。
走廊很安静,两盏油灯被调得很昏暗。我隐身在角落里,透过浪涛的声音仔细探查别墅里的动静。
突然,我嗅到了一丝血腥气。
自从觉醒了潜力之后,我发现自己对血腥气的敏感性增强了至少十倍。
难道是艾利特已经惨遭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