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瞪了眼廖凯峰,很不给面子地道:“你也说了会有风险,万一这次失手了呢,别逮谁就瞎忽悠谁。”
廖凯峰急了,“怎么叫瞎忽悠呢,我明明是好心,想着有钱大家一起挣,一般人我都不告诉呢,这次可是连小毛儿都动心了,说要跟着我投一笔呢,怎么样,你要不要也跟着投点儿钱,保管你至少挣一倍出来!”
唐宁刚要说话,一旁的邵静芬却先她一步好奇地开了口,“是什么投资,真这么有把握?”
邵静芬这一开口,刚子妈才注意到她,“哟,这不是小丫舅妈吗,这是又来了?”
“是啊,儿子高考完了,带他来北京散散心。”邵静芬笑着凑上前,“你们刚才说啥投资呢?”
刚子妈道:“哦,是这样……巴拉巴拉巴拉……”三人就这么聊在了一起。
唐宁看一旁的表弟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正好她也不爱听这个,便跟舅妈说了一声,先带着唐晖回家了。
临走前习惯性往秦家小院里看了一眼,里面光线暧昧人影绰绰,唐宁没看到秦子岳的身影,也不知黎锐那对兄妹是否还在。
不过在与不在她都不关心了,她现在的心思,都放在自家那座很有可能要被卖掉的小院儿上了。
回家安顿了唐晖,又把左婧摆在明面儿的东西都收了,床上用品也给换好,唐宁没去厨房收拾那堆还没洗的杯碗碟盘,而是回了自己的东厢房。
一进门的堂屋里有一整面照片墙,这是在姥爷和姥姥离世后她做的,几乎将从小到大她与两位老人照的所有照片都放在了上面。
开了灯,唐宁来在照片墙前静静地看了起来。
这一张,是姥姥戴着老花镜站在窗前眯着眼穿针,旁边的玻璃窗上还贴着她第一次学剪纸时剪的荷花。
现在看上去,那刀工歪歪扭扭难看的要死,甚至连荷花的样子都看不出来,可她姥爷却非说好看,还用姥姥熬的浆糊给贴在了窗上……
这一张,是她和两位老人坐在柿子树下吃饭的合影。
不记得是谁给照的了,但唐宁却能清楚地记得那天姥姥因为姥爷多喝了一杯酒而不高兴了,所以照片里她和姥爷都笑得十分开心,只有姥姥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严肃。
这一张,是姥爷站在凳子上仰头举着剪刀剪柿子的情景,那柿子还有些泛着青。
那时候她还小,不知那天怎么就馋柿子馋的要命,也不管熟不熟就非要让姥爷给她摘了吃,姥爷拗不过她,就好脾气地踩着凳子去给她摘柿子。
旁边这一张,是扎着两个牛角辫的她抱着青柿子咬了一口后被涩得龇牙咧嘴要哭不哭的照片,老两口每次看了都要笑上好一阵子。
而院子里这棵柿子树每年都会长出一对并蒂柿来,令人称奇的是,那对柿子每年竟都长在同一个枝丫上。
从她记事起,每当柿子成熟的时候,姥爷都会亲手剪下这对柿子和姥姥两个人分吃,任她怎么死磨硬泡,这对柿子都没有她的份儿。
虽然老两口现在都去世了,但唐宁打算以后年年都把这对柿子留给姥爷姥姥。
可如果这房子卖了,那么姥爷和姥姥就再也吃不到这对并蒂柿了吧。
还有这一张……
站在照片墙前,这么一张张看过去,不知不觉间,唐宁竟已泪流满面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