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是商户,不能考科举,所以甄家兄弟几个拿出不少银子兴办了学堂。这样若是学堂里出了几个读书人,甄家也能借一借东风。所以送唐苒去苏州,甄远山肯定不会拒绝。
他又问道,“这次学堂里有几个人要去苏州参加院试?”
“一共五人。”甄玉棠一一说了名字。
“到时候唐苒跟着我一起出发,其他几人家里条件不错,用不着咱们帮忙。至于阮亭”,甄远山停下声,思忖着,“谢夫子提起他时,也是满口夸赞,说他每次考核的成绩很是出色。这个少年想来是可造之材。阮秀才离世多年,阮亭的母亲与妹妹也不顶用。依我看,让他也跟着我一道走,更安全些。玉棠,你和阮亭是同窗,明日去学堂的时候,你问一问他的意见。”
甄远山是商人,不会无缘无故做一些事情,他提到阮亭,是因为他很是看好阮亭,自然要在他一飞冲天之前对他施恩。
甄玉棠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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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晚这边,“小姐,严公子来咱们府上了。”
韩晚正在吃栗粉糕,一听这话,脸上露出笑,赶快用手背擦掉唇边的碎屑,对着铜镜整理下衣裙,急匆匆出去屋子。
她脸上露出几分女儿家的羞意,“严良,你怎么来了?”
严良微微一笑,“晚晚,我马上要去苏州参加院试,接下来要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我来向你道个别,还给你买了一根珠钗。”
韩晚接过木盒,打开之后,美滋滋的多看了几眼,“我不缺这些东西,你别总是破费。”
话虽这样说,她心里总归是高兴的,但她突然又想起甄玉棠提醒她的那些话,忍不住问道:“严良,这珠钗至少需要七八两银子,你手里又没什么积蓄,你是从哪儿有这么多银子的?”
严良一愣,没想到韩晚会问起这件事,以前这个傻姑娘可不会想这么多的。
不过他早已想好了说辞,“这段时日我一直在抄书,攒下来的银子给你买了这根珠钗。”
韩晚顿时十分感动,“你要读书,闲暇时候还要抄书,这也太辛苦了。你把那些辛辛苦苦挣来的银子自己留着啊!再过几天你还要去苏州,一来一回需要不少盘缠呢。你把银子花费在我身上,你可怎么办呀?”
严良深情的望着她,“你是我的未婚妻,当然要把好东西送给你。我一个大男人,每顿少吃些东西,也能省下一些银子,你不用担心。”
被严良这般深情的目光看着,韩晚心里又感动又高兴,她把甄玉棠的提醒抛到了脑后,“严良,你先别走,你等我一会儿。”
韩晚急匆匆跑到自己的屋子里,过了一会儿,捧着一个盒子出来。
那盒子沉甸甸的,她将盒子递给严良,“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是我爹过年时给我的压祟钱,我一直攒着,今天我把这些钱给你。”
严良赶忙推拒,“我是男子,要你的银子做什么!我再多抄几本书就是了。”
韩晚直接将木盒塞到了他的怀里,“这些银子你拿着,就当是我给你的盘缠。你要考取功名,每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不要亏待自己,也不要再去抄书了。还有啊,苏州府比咱们泰和县繁华,你去买几匹布料多做几身体面的衣裳,这样也不会被人看轻。”
严良不再拒绝,终是接了下来,“晚晚,为了你,我会努力考取功名的,你待我这么好,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沉溺在他深情的目光里,韩晚相信着他的每一句话,“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我等你平安回来。”
严良点点头,“那我先回学堂,我抓紧时间温书,等院试过后,我们就成亲。”
“嗯。”韩晚眼里含着泪,不舍的望着他离开。
出去韩家大门,严良脸上的深情瞬间不见,不屑的笑了下。
他不过是花费几两银子买了个珠钗,轻轻松松从韩晚手里骗来了五十两银子。要不是韩家有钱,他才看不上韩晚,更不会与她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