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眨巴眨巴眼,低下头去。
项庄闻言越发羞愧,曹咎干笑道:“那个,不用,不用劳烦先生了。”
周宁清汵汵的眸子一派不解的看向他。
曹咎不自然的避开周宁的视线,“那个,我和庄已经送了信了。”
“这样啊,”周宁温和的笑了笑。
望抬头看向她,只见她眉头微蹙,却不是不满,而是一副全心为曹咎和项庄谋划考虑、不带半点私心杂念的模样,她道:“只怕武信君不允,我虽然体弱,但毕竟是此次统兵的主帅,还是由我亲自修书一封,更有机会些。”
项庄和曹咎听完更是羞愧,绕过主帅越级请战,是他们小人之心了,两人视线游移,皆不敢与周宁对视。
而站在两人侧后方的望则是嘴巴微张,一脸惊叹。
“那个,叔父已经允了。”项庄硬着头皮回道。
一个“已经允了”可见他们私心之重,行为之鄙。
他们不仅防着周宁不允,越级请战,还特意等到那边回了信,成了定局,才来禀告。
如此考虑周全,可见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深思熟虑”之后,欺她呢。
两人低着头,以为要迎来周宁不屑的冷笑和斥责,但出乎两人意料的是,周宁并未指责他二人。
她只是短暂的错愕后,便又恢复了温润理解的笑容,她道:“兵事是生死之事,带的兵越多胜算越大。咱们带出来的五千人,抛开此次战亡和重伤之人,还有三千五百余人,除此之外还有我的亲兵一千,再从城内招募五百士卒,便可凑足五千,两位将军便领这五千人前去吧。”
项庄和曹咎听完,简直羞愧得恨不得时间倒回,将他们那些卑鄙的心思和行为抹去。
先生高风亮节如郎朗明月,越发叫他们看清楚自己内心沟渠里的腌臜不堪。
两人哪里有脸接受周宁的拳拳好意,曹咎摇头道:“先生的亲兵是先生一个个招募来的,还是留下保护先生、为先生守城的好。”
项庄也道:“我们明日便要出发,新招募的士兵根本没工夫训练,重筑城防还有秋收等事也都需要壮士,这也免了吧。”
周宁想了想,对项庄笑道:“你说得有理。”
项庄和曹咎闻言皆松了口气。
周宁又转向曹咎笑道:“我那一千人你们还是带走吧,都是平常训练好的,带上战场就能用,不会耽误你们功夫。”
周宁笑了笑,“城内招募的新兵你们带出去征战不便,但我用来守城却是足够了。”
曹咎和项庄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里的惭愧,项庄此时根本不敢与周宁对视,他和先生相识数载,居然为了些许功劳利禄就……
项庄掩面低头。
曹咎也是撑不住了,干脆咬了咬牙,直说道:“我和庄带走两千五百人便足够了。”
周宁蹙眉不赞同的看着他,正要再劝,曹咎又道:“受伤的士卒全部留在城内修养,等那轻伤的一千士卒伤势恢复,再加上先生手里的一千人,正好可供先生病愈攻城之用。”
周宁依旧是满脸不赞同之色。
曹咎拉起项庄的胳膊,反而一副劝傻白甜机灵点的模样对周宁道:“先生若不趁如今积攒战功,等武信君击败章邯,天下落定,到时论功行赏,只怕要居于末位了。”
曹咎言罢,不给周宁再拒绝的机会,拉着项庄大步离去。
被人当做傻白甜的周宁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她的神色轻松平静,目色清冷明亮,哪里还有方才的苦劝担忧之色。
望闭拢嘴巴,满目的钦佩,脑门上几乎没刻上三个字: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