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张成凯换上了白衬衣,下面穿了一条藏蓝色的裤子,收拾的立立正正的骑着花费了“一瓶罐头”借来的自行车去舅妈家接上了李翠花,往土桥村骑。
镇上到土桥村骑自行车也就一个来小时,张成凯出门的又早,到村口也才九点出头而已。
李翠花还是当初李翠茹嫁过来的时候来过一次,说起来都两年前了,她凭着印象指挥着张成凯到李翠茹家门口,可是隔着推开虚掩的院门,又觉得自己走错了。
她记得李翠茹家挺大的院子,房子也才盖了四五年还挺新,虽然她住镇上,但是说实话居住条件可不如这村里的大房子。虽然她面上以镇上人自居,可心里却有些嫉妒这个从小和自己一直较劲的堂妹。
眼前这个小院里的房子看着挺新,但是院子太小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隔了一半院子给隔壁。她结婚之前在村里也是住了小一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
她纳闷地挠了挠头,觉得自己是走错了,可实在是想不起来李翠茹家到底该怎么走。
张成凯心就和被野草不住的搔痒似的,早已经按捺不住了,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到殷玉瑶家里和她相看。她见舅妈在这小院子门口犹豫不决,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舅妈,你堂妹到底是不是住这啊?”
李翠花也有些纳闷:“我看着像又觉得不像,我记得她家大院子来着。”
两人正说着,隔壁大院子的出来了一个大娘,李翠花连忙打了个招呼:“大娘,麻烦问一下李翠茹家住在哪里?”
隔壁大娘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了她一句:“你是她亲戚?”
“对。”李翠花忙不迭地点头:“我是她堂姐。”
大娘脸上似笑非笑带着点讽刺:“真难得,李翠茹还有亲戚来看她了。”她指了指隔壁的小院子说道:“你站着不就是她家门口嘛。”
李翠花不敢置信地往里看看,心里说不上是幸灾乐祸的窃喜还是有点替堂妹发愁,反正心情是挺复杂的。
隔壁大娘看着她脸上一言难尽地表情,忽然笑了:“他家两口子现在都不在家,这个点你去我们村的大地那里能找到他们。”
大娘说着还给指了指路:“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前面三岔路口往南拐就能看到成片的耕田了,这个点大家都在那干活呢。”
张成凯听了也不道谢,赶紧跨上自行车就催李翠花赶紧上车,还没等李翠花坐稳就骑着车冲了出去。
大娘看着俩人的背影不禁轻哼了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一路货色。”
村子里就那么大的地方,张成凯又骑的飞快,三四分钟就看到了土桥村的耕田。此时已快到秋收时节了,各家各户的人都在地里忙碌。
也正好是巧了,俩人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大家休息坐在田边喝水,李翠花本来不想打听的,可是一眼望过去田埂上的人个个带着草帽,她实在看不清楚谁是谁。
李翠花只得往下面走了走,随便找了个离的近的喊了一声:“大妹子,你瞧见李翠茹了吗?”
按理说在村里,一般大家说妇人都喜欢称呼谁谁谁家的媳妇,对于别人家媳妇的名字大部分都说不大上来。
可李翠花实在是没记住李翠茹嫁的男人叫啥了,甚至她都没记住人家姓啥。她想着就这么问一问,万一有知道的就能对上号了;若是都不知道,自己就辛苦辛苦转一圈,咋也能找到。
谁知道她这一问,在田边闲磕牙的人都转过来头看她,还有年轻点的小伙子戏谑地问她:“你是李翠茹啥人啊?”
李翠花虽然心里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又觉的没啥不能说的,便糊里糊涂地回道:“我是她堂姐。”
“哦~~”一片阴阳怪气的回应,接着周围响起了不约而同的笑声。
这堂姐怕是不知道李翠茹的事吧,还大咧咧的过来看她,她出事一个多月,她自己亲哥哥嫂嫂都没来过一回。
有个大叔抽着旱烟耷拉着脸看了李翠花一眼,拿烟袋锅子往西边一指:“最西边自己呆着的那个就是。”
李翠花朝西边望了一眼,远远地确实看到一个人自己坐在一处,心里不免有些嘀咕:这李翠茹都嫁过来两年了,还和村里人这么不熟悉吗?可真是个没能耐的。
张成凯瞧着也有些怀疑地样子,低声问李翠花:“舅妈,你这堂姐是不是人缘不行啊?她能给我说合亲事吗?”
李翠花低声说道:“没事,要是她不中用,这么多村民呢,舅妈就直接帮你问问你相中的女孩是哪家的闺女。咱就说听说殷家姑娘的美名,上门求娶,人家肯定觉得里外都有面子。”
“哎呀!”张成凯闻言有些后悔:“早知道多带些礼好了,光两瓶罐头寒酸了点。”
李翠花低声安抚道:“没事,来日方长,先搭上线,等往后你跑勤一点不就成了。”
俩人商量妥当,便推着自行车往西走,这回村民有热闹看了,眼神都随着他俩走,甚至有好事的还悄没声息地跟在后面往西边一起走,就想近距离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