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进士里最俊俏的探花郎怎么还比不过状元榜眼好看?是哪个唬弄朕说贾嵋的容色在京里备受追捧的?京里的人眼睛都瞎了吗!
三连问,问在自己心里,自然没人回答他。
想想他选错了探花,不知待会儿游街的时候百姓会不会质疑圣上的审美。这一发现让景康帝的好心情大打折扣。
连带后面的话都没什么心情讲了。比较形式化草草勉励了几句,完事就让进士们退下散朝。
景康帝回去后是怎么痛骂误导自己的人不提,却说这殿内站的重臣们也不是没长眼的。
工部尚书吴大人年逾六十,老眼昏花。
待景康帝走后,一边朝殿外走去,一边捅了一下旁边的兵部尚书,狐疑地问他,
“老夫眼神不好,你说之前那状元郎跟探花郎,是不是站错了位置?”
兵部尚书王大人嘴角一抽,硬邦邦回了句,“没有。”
“那就是榜眼和探花站错了位置?”
“……也没有。”
吴老大人揉了揉眼睛,叹息道,“这……看来老夫的眼神是真的不太行了。”
王尚书静默了一瞬,真心实意地对同僚前辈道了一句,“您老这回的眼神倒是真没问题。”
有问题的是一甲三个进士,尤其是探花郎!
旁边的吏部尚书插嘴表示,“待会儿游街夸官想来有得热闹瞧。”
站在殿前没走的大皇子楚晏平,听着这话语,面上微微勾起个浅笑。
自他生魂离体后在朝堂显露头角的二皇子楚晏时见此,目光微闪。走过来问道,“大哥这是何故发笑?难道也是因为那状元郎?”
晏平扫他一眼,并不回答,淡淡道,“二弟有心思盯着为兄的表情,不如回去叮嘱一下你的门客,莫要把手伸得太长。”
楚晏时哈哈笑了两声,故作姿态埋怨道,“弟弟不过是多问一句,大哥何必着急呢?你一病三年有余,朝中许多事都不清楚。好比上一次,你会试时吩咐贡院的军士对那左状元——”
“楚晏时!”
不等二皇子说完,晏平就打断了他。一双凤眼凌厉非常,森然道,“不是所有的东西,你都能碰的。”
晏时嗤笑,年轻的脸庞显出些许不屑,与兄长针锋相对。
“不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争不过呢?大哥,今日的你已经不是三年前的你,今日的我,也不是三年前的我了。”
………………
再说左玟这边。
因为进士服都是深色蓝罗袍,一甲三人为做区分,也为了喜庆。状元榜眼和探花都要换上绯红亮眼的衣服。故而左玟和陆长庚贾嵋就先与其他进士分开,被带进了换衣的偏殿。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上状元的缘故,陆长庚和贾嵋两个共用一个屋子,左玟却是单间。
在内侍的帮忙下换上了圆领的绯红袍,系上光素银带,腰配药玉。好一个翩翩玉立,容色姝丽的状元郎。
换好了身上的形制,却还有冠帽未至。左玟转身正要开口问,那内侍却不知何时退后了去,由一个模样俏丽的小宫女捧着二粱朝冠,立在了左玟身后。
“左状元,可还记得我吗?”
这小宫女声若黄莺出谷,一双眼眸亮若星子,见左玟转过身来,面颊微红。
左玟认出了她,正是殿试当日给自己送早膳的“冒失”小宫女。不禁带了笑意。
见内侍还在屋内,遂眨眨眼道,“记得的。那日我殿试吓着了你,没害你受罚吧?”
“没有受罚……”
那“小宫女”知道左玟是为自己说话,怕内侍听了去,心里微甜。不想耽误了他的时间,便将手中朝冠举起,笑吟吟道,“左状元,让我为你戴上朝冠吧。”
“好。”左玟应了声,朝她笑了笑。便坐在椅子上,由那小宫女给她戴上了朝冠。
状元戴的冠与榜眼探花不同,是为双翅冲天冠。两排大于进士的点翠簪花更显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