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钦:“”
他并不理睬嘲笑他的小侍,慢慢把地上的瓜子皮扫干净,不一会儿,抬眼时,便见池遇稚房里的先生便走了出来。
“先生再见。”
池遇稚送了出来,乖乖道:“我会好好完成今日的课业的。”
“公子刻苦,你父亲知道了,定然很欣慰。”
被唤作先生的人是一名四十多岁的女子,梳着朴素的头巾,笑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明日再来。”
“学生送先生。”
池遇稚将池若学找来教他学问的夫子送走,这才折返回来。
兰君钦已经把院子的地板扫干净了,正站在花盆面前浇花。
池遇稚生性娇蛮,见此起了坏心,故意放慢脚步,提着裙摆,走到兰君钦面前,忽然出声道:
“花都要被你浇死了。”
兰君钦一时不查,被吓了一大跳,差点连人带壶栽进花丛里。
他到底还小,没有稳住身形,尽管下意识保住了怀里的壶,但人却一屁股摔在地上,摔得有点懵。
看着兰君钦摔倒时这幅呆傻的模样,池遇稚叉着腰笑了起来,半晌笑够了,才将兰君钦拉起来:
“你可真有意思。”
池遇稚一直以戏弄兰君钦为乐,吓了兰君钦不仅没有道歉,反而还要兰君钦背他回房。
“公子,我背你的话,我们俩都会摔倒的。”
兰君钦小小年纪便学会了低眉顺眼,低声解释:“公子,为了你的安全着想,还是算了吧。”
但池遇稚却不依,非要兰君钦背他,如果不背就要让管家打他板子,兰君钦万般无奈之下,只能背起池遇稚——
然后果然两个人都摔倒了。
池遇稚还好,摔倒时兰君钦垫在他身下,所以只磕到了额头,而兰君钦整个脚都扭了,疼的满头是汗,半晌说不话来。
池遇稚虽然没有伤着脚,但是被宠的矜贵又娇气,磕到额头后便嗷嗷大哭,这哭声还把管家招了过来。
池若学和宁矜只有一个孩子,疼爱宝贝的紧,全家上下都看重他,管家一听小厮说是兰君钦没有背稳公子,才让池遇稚从楼梯上滚下来,登时气的面色铁青,拿起戒尺重重打了兰君钦的掌心,足足打了十五下,才放开兰君钦。
管家打完之后,还不准兰君钦起来,令他在地上跪足五个时辰,并且让兰君钦一日不许吃饭。
兰君钦的还是个孩子,哪能顶得住戒尺的威力,掌心被打的通红肿起,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仍旧倔强的不肯哭出来。
兰君钦就在池遇稚的小院里跪到了晚间门,水米未进,直到忙完的池若学听说池遇稚磕伤了额头,匆匆从外面赶回,这才发现兰君钦的脚也伤着了。
“谁让你跪在这里的?”池若学刚跨进院门,就看见兰君钦跪在院子中心,脸色发白,忍不住皱眉:
“跪了多久了?”
“家主。”兰君钦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唇,声音低低,气若游丝:
“是管家让我跪的,跪了有三个时辰了。”
“你还这么小,就算是有错,也不该跪这么久。”
池若学伸手想将兰君钦拉起来,但兰君钦却没有站起,只垂下眼道:
“是奴伤了公子,故而跪着,管家也是心系公子,才会责罚奴。”
看玩笑,他兰君钦今日要是想在池若学面前说管家的坏话,那他兰君钦明日定会遇到比跪五个时辰还惨的事情。
“”池若学没说话,默了片刻,方道:
“跪完之后自己去库房拿点药油抹一抹。”
“是。”兰君钦依旧没有抬头。
处理完兰君钦的事情之后,池若学才进了池遇稚的房门。
宁矜正守在池遇稚的床边,听到动静,忙回过头,站起身,眼泪汪汪地看着池若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