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来这世间一遭的意义是什么呢?
启竹只求安稳平静地过完这一生,他不求自己的姻缘,也不求功名,只希望帮助魏元景恢复晋国太平,帮助这世间无辜百姓求一个平安公正。如此,也不算他枉来。
这一天,邓珏带着启竹走遍了京都胜地。
京都的盛香园、玉石桥、茶园,还有他最爱的京郊马场……
夜晚将至,邓珏又将启竹带到了香柳街。
香柳街是世家大族和商贾大家的极乐之地,这里到处都是稀奇有趣的东西。
邓珏带启竹看了相扑、斗兽、百戏,玩了旱冰、斗诗和投壶等。
这里到处都灯火辉煌,香烟缭绕,人声鼎沸,启竹期间一直被这浓郁的香气熏得晕乎乎的,明黄的灯光和吵闹的各色声音也让他有点昏昏沉沉,反应迟钝,所以一直被邓珏拽着走,走马观花地看了一路玩了一路,最后不知怎么被邓珏拽进了一家酒楼。
接连的菜肴美酒被人端了进来,逐渐铺满了酒桌,听着邓珏介绍,启竹才发现这盘盘都是价值千金,食材都是最稀贵的。
启竹惊讶,这是他未出家以前也没有见识过的场面。京都人已经挥霍到如此地步了吗?
启竹急忙喊停:“就我们两个人,不必如此铺张。”
邓珏却习以为常,笑着劝道:“又不是天天来,今日就好好享受一回!”说着邓珏递来一杯酒。
启竹没接,直接对那端盘的小二道:“不必再上菜了。”
小二看向邓珏,迟疑道:“邓公子?”
邓珏摆了摆手让他走,想着不能惹启竹生气。然后扭头看向启竹,讨好地笑着:“那可以叫个乐妓吧?要不然干坐也没什么意思。”
吃饭听曲是常理,且邓珏是主人家,他不好一再反驳,所以启竹没有再拒绝。
但邓珏以前是这酒楼的常客,每次来都是一掷千金,召酒妓花魁招待,掌柜以为生意来了,照例给邓珏喊了乐妓酒妓,还有他常点的花魁,数下来已超过了十人。
一推门,洋洋洒洒一大群姑娘进来了,邓珏吓了一跳,怕启竹反感,赶紧让她们出去。
但香柳街的姑娘都是接待过大人物的,从不怕这些,胆子大得很,直接往邓珏怀里扑,邓珏毫无招架之力,被她们接连灌了几杯鹿头酒,身子腾得热了起来,脑子也已经转不过来了。
其他姑娘见房中还有个男子,一副清冷俊逸的模样,端坐地方方正正,像是个没经过事儿的书生。
有意思有意思。
几个姑娘往启竹身边一坐,就故意往启竹身上靠,启竹早年已经见惯了这些场面,及时地避开了,刚准备站起来,就被一个姑娘拽住了衣袍,接着被拉着胳膊跌倒在了地上。
启竹第一次发现,京都的姑娘胆子大力气也大,三四个姑娘,他竟推不开,恍惚间被灌了一杯鹿头酒,身子都热了起来,他心叫不好,这再待下去就要出事了。
启竹努力避开那些姑娘,一边探头喊邓珏。
邓珏恍惚地看向启竹,此时已醉了,脑子也思考不了了,只觉得身上热,任由那姑娘扒了外衣,往自己身上坐,那姑娘也熟门熟路,耸着柔软的身子贴着邓珏,嘴巴往邓珏脸上亲了又亲。
自古富贵人家大都荒唐奢靡,男子自小就有通房丫头,出去狎妓也是一大乐事,并不稀奇。
启竹余光瞥见邓珏跟那姑娘搂搂抱抱,衣服都脱了一半,竟要行荒唐事了。
启竹顿时觉得心头一堵,气得他两眼一黑,差点昏厥。
真是闹剧!真是荒唐!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启竹狠狠推开那些姑娘,拿着手边的酒瓶摔到了地上。
酒水四溅,白玉瓶碎了一地,周下顿时安静下来,一群人皆看向了启竹。
邓珏见启竹身上衣袍湿了一片,头发也有点乱了,一双眼眸愤怒冰冷地看向自己,接着什么也没说,就甩袖气冲冲地走了。
这一下,邓珏酒醒了大半,推开身上那姑娘,爬滚着往外追启竹,一脸摔了几个跟头,摔得鼻青脸肿的,也顾不上疼,就只知道找人。
连廊上人多,且启竹分不清哪个方向是出口,一时走得慢了。而邓珏喝了鹿头酒,现在身子还软,没什么劲儿,瞧见了启竹的身影,连忙扑过去,后来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了启竹的大腿不让他走。
“启竹启竹,我错了!我被她们灌了酒,我就没了脑子!启竹,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你别生气啊!”
启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你本就是公子哥,怎样都行,可我是道士,待不了这地方!你且回去继续你的好事!我走我的!”
“不不不!我跟你一起走!我不回去!”邓珏想拦着启竹,又想站起来离开,可没有力气,是坐也不行站也不行,竟直接被启竹一脚踢开,仰头躺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