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秀坐在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扯着嗓子干嚎,还想装可怜,蒙混过去。
谢菲菲冷笑道:“那些屎尿屁留着你们吃吧!”
佟春丽也冷哼道:“你们不光霸占了唐姐姐的房子,她长大之后,踩缝纫机做衣服赚的钱,还都被你们拿走了呢!”
侯小虎也在人群中,拔高了嗓子,起哄道:“有账一起算,把钱和房子,都还给我嫂子!”
任贵和就站在那儿,缩着脖子,也不敢言语。
刘艳秀一见骂不过,只得爬起来。
扭头又见一片周家人,拿鼻孔撇她,哼气声一片。
她揪住任贵和,头顶进他怀里,大声干嚎:“当家的你说话呀?人家要抢咱们的房子,这可怎么办呀?”
任贵和骂道:“谁也甭想抢俺们家的房……我跟他拼了……”
任贵和刚张嘴,就看到周延东冷冰冰地眼神怒视他们夫妻,顿时那股刚要爆发的怒火,就像是被浇了一泡尿,灭了火。
“那房……俺们是住的我亲姐的房子,住了有十多年了……”
任贵和向来嘴笨,只听刘艳秀的吩咐,他和刘艳秀相比,是又蠢又毒。
要是在家里头,就是耍狠,对着唐初雪摔打咒骂。
可眼下,他对面是周延东,他又不敢再耍横。
他憋了火,又开始装可怜。
“小雪,我可是你亲舅,你胳膊外外拐可不行……你娘在天上看着呢……再怎么说,我都是你舅……”
唐初雪眼神清冷,望着这个和自己有
血缘关系的人。
舅舅本该是最亲的亲人,却没有给过她一点儿亲情的温暖。
从当初他们搬到桃集村,就是姥姥病重了,要离开的那个时候,她以为盼来了亲人。
姥姥病得很重,任贵和把她赶到没有阳光的屋里住。
任贵和站在门口,咒骂姥姥,老不死的,都瘫在炕上,让人伺候了,还不快点儿死了算了。
刘艳秀做了吃的,也不给姥姥和唐初雪吃,每顿都是糊涂粥和洋姜腌的咸菜,粥都要等他们一家吃过,放凉了,才给她们吃。
姥姥走得时候,眼里还带着泪,望着唐初雪,闭不上眼睛。
姥姥走后,她更是落入了刘艳秀的手里。
每天非打即骂,她想吃菜,打她的手,打到不能拿筷子,打的时候,还要骂她是个拖油瓶。
刘艳秀宠着自己的闺女,让她这个妹妹处处让着任丽美这个表姐。
表姐吃好的穿好的,她捡她不要的衣服穿,吃她吃剩的东西。
任栋梁欺负她,也学着他爹娘,动不动就打她。
任贵和脾气邪性,爱打人,任栋梁调皮挨了打,就拿她出气。
她被任栋梁拿书包,打过头,铁盒的铅笔盒都砸瘪了。
任栋梁还去和刘艳秀告状,说是她弄坏的。
刘艳秀又把她打了一通。
罚她不能吃饭,饿了她两天两夜,到了星期一去上学,趁着早起,她偷偷拿了一块玉黍饼子,一点点儿啃了吃下去。
她当年唯一的出路,就是读书,考出去,凭
着自己的努力,离开他们。
但刘艳秀也很清楚,她想要走的路,后来转身弄鬼,让她退学。
把她唯一的路堵死。
这就是任贵和和刘艳秀嘴里头,对她的拉扯。
如果这样都叫做养育之恩,那和人贩子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