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迷醉,不知归处,只是看着眼前的风景,反反复复,怎么也没有一个尽头,产生了些许的焦虑,是不是,再向着前方走,就再也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是不是就永远地遗忘了过去,告别了曾经,还有我们短暂的未来,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的片段,是那么的清晰可见,是那么的想要深刻地凝望,是那么的清晰可见,从未曾走远。变化的,从来都是我们,我们之间的故事,没有多少的故事,只有简单的云淡风轻,平平凡凡,简简单单,一条大道一直向着前方,然后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继续向前走的风景,路途。
那就这样了吧,我们的曾经,我们的岁月,还有我们分别的六月份,是那么的明媚的晴天,是那么柔和的软风,是那么好看的白云朵朵。
只是,再也不属于,只是,再也无法遇见那样让我心动的刹那,还有,那样一个美好的身影,时时刻刻触动我的心中,那些不断幻想的美梦编制在美好的幻梦之中,再也,再也无法遇见,再也无法看到,再也不能够想到还有怎么样的事情可以让一颗枯寂的心灵这样失去了简单的色彩,明明白白的等候,等候另外一个人的相遇,重逢。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我已经遗忘了好多的事情,我已经再也不知道还可以做些什么事情,是不是,只有那些飘远的岁月才可以一次次吐露真心,才可以在你看不到的角落独自落泪,只是那些已经走远的岁月,只是那些再也看不到的希望,就这样离开。过去,再见!
家中客厅里那幅书法作品《哥舒歌》:“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悬挂了20多年了。过去女儿的中学时代、如今外孙的小学年代,她们都曾问过我:临洮是什么地方?我说,古代万里长城的西部在临洮,也就是现在甘肃兰州附近。秦长城从临洮往东修到辽东去,汉代河西走廊西端有玉门关、阳关,那都是关隘而没有长城,所以才有“秦时明月汉时关”、“春风不度玉门关”、“西出阳关无故人”等等优美的诗句。
明代大修长城,才西达嘉峪关。天下雄关是修成了,长城是向西延伸了,关界却向东后移退缩了460多公里,而且关门也从此闭上了。于是关外繁华的敦煌迅速衰落凋零了,莫高窟被历史遗忘了,玉门关、阳关也被大漠风雪黄沙湮灭而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土墩子了。富饶的西域(新疆)与中华帝国若即若离,成了大英帝国和沙俄及其中亚走狗们觊觎的肥肉。十九世纪下叶他们支持的阿古柏入侵占据了新疆。晚清重臣、钦差大臣左宗棠力主收复新疆,在清廷的大力支持下,亲率六万西征军仅用一年半时间便收复了除伊犁以外的全疆领土,谱写下其一生最为辉煌的一页。
左宗棠这位湘江之子、铁骨铮铮的六旬儒将是抬着自己的棺材率领湘军进疆的,其为维护祖国统一和领土完整而义无反顾、视死如归的报国热忱和干云豪气彪炳史册。功勋赫赫的左公留给大西北的,不仅是广阔的疆土,还有古丝绸之路的千里绿云。面对“赤地如剥、秃山千里、黄沙飞扬”的严酷自然环境,心忧民瘼疾苦的他要求凡大军过处必植树,官兵人人随身带着树苗,走一路栽一路,一两百万株杨、柳、榆“连绵千里、绿如帷幄”,遂成塞外奇观。后人为纪念他,尊称这些树为“左公柳”。“大将筹边未肯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度玉关。”前人用兵征战,沿途还植树造林、防风固沙、绿化边陲、荫及百姓,古代将帅中唯左公一人矣!也就是从青年时代起,“左公柳”就深深植根在我的心窝里,几十年总希望能亲睹拜谒这些心中的圣树。
纵穿河西走廊到嘉峪关这几天,恰逢“‘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正在北京举行,斯时斯地登上城楼极目远眺,视野仿佛更开阔更辽远了。瀚海、大荒、远旷、辽阔,不身临其境是无法感悟到古代诗人下笔时的心境和穿透风沙烟尘之审美目光的。虽再也听不到鼓角声、征夫怨、羌笛的幽咽和战马的嘶鸣,但仍能领略到古时那种荒芜美、苍凉感、粗犷野性的大写意和摄人心魄的一目辽远一目旷达。两千多年的风刀雪剑的砍削,玉门关没了,阳关没了,幸好600多年的嘉峪关还在!这座一片孤城万仞山的雄关,这座令人凭栏抚剑仰天长啸的危楼,让长城文化和丝路文化在此交汇。关楼、城墙、烽燧、墩台与戈壁、雪山、驼队、大漠交集叠置成穿越古今雄壮高亢的交响与回放。可我一路苦苦寻觅的左公柳在哪里呢?
在河西走廊这几天,我一路打听,才知道左公柳在古驿道有一些,在哈密有一些,在平凉的柳湖公园有一片。可这次行程走的是高速公路,也不到哈密和平凉,难道与魂牵梦绕的左公柳真要失之交臂吗?我怅然若失!
老天不负有心人,在嘉峪关城里的“天下雄关”古碑亭旁边竖着一块游览示意图,标志着关城闸门外有一株“左公杨”。喜出望外,赶紧调头小跑直奔而去,也顾不上老伴朝我这个已“奔七”老头的呼喊:别跑,你慢点走!
终于见到了!方圆百里硕果仅存的左公杨就屹立在岔道路边上,远看树形挺拔茁壮,臂膀刚劲奋力舒展,树冠昂然向上傲视苍穹。我怀着崇敬的朝圣之心走近它,两抱之粗的躯干表皮满是皴裂着的纵横纹路,浓密枝叶在初夏的暖阳中争吵着蓬勃抢高。百多年了,直面大漠狂风、黄沙咆哮、烈日烤炙和旱魃煎熬而挺直腰杆扎牢根、活下来、冲上去、开枝散叶,为土黄色的关楼背景染上一抹青绿。平心而论,斯树之貌并不奇伟,然而木以人而名,名木有故事也就形象高大许多而不同凡响了。古人咏杨柳,多谓之或轻盈,或婀娜,或柔情,或缱绻,但我眼里心中的左公柳,却是雄浑、凝重、刚毅与坚强。它见证了中华儿女维护民族团结和祖国统一不屈不挠的民族意志,寄托着自强不息、追求梦想的民族精神!
在“左公杨”对面有一巨石,其上镌刻着书写的林则徐诗《出嘉峪关感赋》,狂草书法遒劲有力:“严关百尺界天西,万里征人驻马蹄。飞阁遥连秦树直,缭垣斜压陇云低。天山削摩肩立,瀚海苍茫入望迷。谁道崤函千古险?回看只见一丸泥。”此诗是林公被贬流放新疆伊犁途经嘉峪关所作,风格豪迈,气势磅礴,视野开阔,也带有浓重的悲怆沉郁色彩。毕竟是戴罪之身啊。一吐胸中块垒者在末句:从嘉峪关城楼望去,那连绵的长城,以及长城尽头的崤山和函谷关,不过是一颗颗小小的泥丸而已,靠崤山之险函谷关之固,究竟是不足恃的啊!忧国忧民之心,积贫积弱的切肤之痛,跃然纸上。此诗能为后世伟人喜欢并手书抄录,可见二者富国强兵之心,灵犀相通。长城、诗碑、左公柳聚首嘉峪关,在21世纪丝绸之路上共同诠释着新的国防思想。国家利益延伸到哪里,国家的意志和力量就应该体现到那里。、林则徐、左宗棠为维护主权尊严和领土完整大义凛然、一脉相承、抵御外侮、气壮河山,他们是民族的脊梁。
嘉峪关前已不见金戈铁马、铁衣远戍,也不闻寒声刁斗、笳鼓悲鸣,但还有大漠黄沙、祁连白雪、边关冷月、倚天长剑。“明修长城清修庙”,康熙大帝不修长城而在承德修了八座庙,便抵得上百万雄兵了。自秦汉已降,没有一个中原王朝能将新疆、青海、西藏同时置于帝国的版图之中、王治之下,只有等到乾隆皇帝1757年消灭了准噶尔汗国、两年后平定了南疆大小和卓的叛乱,才真正底定新疆。至此,18省、东北、内外蒙古、新疆、青海、西藏、台湾也才真正完完整整地统一于中国版图中和王权管制下。清代对中华民族的最大贡献,就是为当代中国奠定了今日之版图。若没有左宗棠当年抬棺出关、收复新疆的壮举,没准儿今天咱们出嘉峪关还得用护照呢。
亘古不变的是荒原,变的是穿越河西走廊直通欧亚大陆的万里钢轨,是纵横交错的高速公路,是逶迤而去消失在地平线上的电网铁塔,是成片成片风力发电的风车方阵,是日益增多的瓜果飘香、阡陌葱茏的绿洲。戈壁大漠不再荒芜悲壮,河西走廊不再寂寞苍凉,今日的丝绸之路正涌动着如春潮般的勃勃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