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有些面熟。
阮瑶抬手止住了拿绳子的侍卫,走近两步,开口道:“春雨?”
被吓得缩成一团的春雨赶忙抬起脸,瞧见是阮瑶后,直接伸手拽住了她的裙摆,声音都在打颤:“阮女官,奴婢……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知道阮女官最是宽仁亲善,求女官饶了奴婢这次吧。”
来喜也跑过来,见状直接瞪圆眼睛:“来的时候没学过规矩吗?青天白日的非要躲暗处看人,谁教你的!”说完,来喜就想要让人把她捆紧了,捆严实些,最好直接扔出去才省心。
阮瑶却是伸出手,轻缓的拦住了来喜,对他摇摇头,声音轻轻:“这点小事还不至于。”
她想不想把春雨送出东明宫?
自然是想的。
只是现在不到时候,而今日之事也不足以将她送还回明粹宫。
可是就这么放过也不成,阮瑶本就怕皇后送来的人成了探子,若是由着她像是今日这般随便乱走,那以后东明宫便成了筛子,堵都不好堵。
既如此,倒不如顺水推舟,让她们少走动便是。
阮瑶便先笑着转过身,对周围的侍卫行了一礼,众人紧忙回礼。
之前亲卫统领季大说得清楚,是太子殿下亲自下令,让他们好好保护眼前这位阮女官,如此想来阮女官的地位很是不俗。
这会儿他们的态度自然客气。
而后侍卫们退去,阮瑶转头看向了颇有些狼狈的春雨,脸上神情和缓,伸手要扶。
春雨本不想起,还准备多哭一哭博取些同情。
但是阮瑶就很轻松的一拉,一托,看似轻松写意,她却不受控制的站起身来。
再摔回去显然是不可能的,春雨便立刻盈盈垂泪,小脸煞白,瞧着颇为可怜:“阮女官,奴婢知错,甘愿领罚。”一边说一边啜泣。
眼泪似落非落,哭声若有若无。
不得不说董皇后挑出来的人确实是自有一番韵致,春雨的模样好看,此刻梨花带雨的模样最是动人,和她的名字很相称。
只可惜,面前站着的一个是早有戒心的阮瑶,另一个则是早已不会轻易动摇的来喜公公,注定春雨是演戏给瞎子看,白白费劲。
不过阮瑶并未如来喜那般嫌弃,而是略想了想,便上前两步,扶住了春雨。
春雨又拜不下去了。
而后就听阮瑶温声道:“我知道,你和荷香都是老实人,而且都是皇后娘娘宫里出来的,自然是没得挑,今日之事多半也是意外。”
春雨闻言,泪珠儿都停了停,神情颇感意外。
来之前,明粹宫的申嬷嬷就说起过,阮瑶是太子亲近人,最是得脸的,等她和荷香到了,阮瑶必然是诸多为难。
待她们来到东明宫后,本说好了去殿内伺候,谁想到阮瑶随便把她们安置了,只给了些闲散的活计,虽说清闲,可也瞧不见太子殿下的面。
春雨就笃定阮瑶定是个厉害角色,分明是不想让太子见她们呢。
这次春雨也是想要出来走走寻觅机会,这才在景窗旁边徘徊。
谁想到,阮瑶眼睛如此尖,东明宫里的侍卫来的如此快。
而春雨也是个有些小心思的,一开始怕,可后来见侍卫走了,无甚大事,她便想着等阮瑶刻薄刁难时使劲儿卖卖惨,最好能卖到太子殿下面前去。
却没想到,阮瑶如此和善,一时间让春雨都看不出她是真的还是装的。
就听阮瑶接着道:“我自然不会追究你们什么,只是咱们殿下是个端方的,今日我能放你一次,但若是以后还这般大意,只怕要惹殿下不喜,到那时候,纵使我说尽好话也是不管用的。”
一旁站着的来喜默默看了阮瑶一眼。
阮女官你也过于自谦了,你在殿下跟前说话可是比谁都顶用的。
春雨却有些慌张,下意识地想要扭头去找荷香要主意。
但是很快她就记起,早些时候荷香说是身子不适,出不得门,这才让她一人前来前殿附近找寻机会,这会儿荷香自是不在的。
阮瑶则是宽慰一般的抚了抚她的胳膊,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和缓:“你放心,你与荷香是皇后娘娘送来的人,殿下是看重的,我也不会苛待你们,如今瞧着你们对东明宫还不熟悉,”阮女官似乎有些为难,略想了想才道,“这样吧,我去请个嬷嬷来先照顾你们,然后等你们把东明宫里的规矩都背熟了,到那时再另行安排,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