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时候打电话来的啊?」
「大概是两个小时以前吧。」
「是哦。」真琴嘟哝了一声,完全没有电话响过的印象。
「真的不在吗?会不会蹲在马桶上看杂志什么的啊?」
周五郎有在蹲马桶时埋首阅读摄影杂志的习惯。几年前他曾经拿着型录杂志去上厕所,结果好几个钟头都没出来,不知情的喜久子还打电话求救,出动了消防队和青年团到处搜索,那件事可是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可是我刚刚才去厕所看过耶。」
「那妳可以再帮我找一遍吗?我再绕到附近找找。」
真琴拗不过功夫的执拗,于是叹了口气。与其强调钓到的鱼有几公分大,就说一句「超大的」难道还不够吗?
真琴走到走廊上,大声地喊着:
「老爷,功夫来找你了哟。」
房子里一片寂静,只听得见雨滴打在屋顶上的声音。
她彷佛觉得肚子奸像又开始痛了。
为了慎重起见,真琴又跑到厕所去找,虽然不太可能,但也顺便看了一下澡堂。她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地方没找。
难道老爷在暗房里吗?
周五郎一旦埋头在暗房里,便常常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不过这个老烟枪偶尔会出来走廊哈个草,稍作休息,除此之外,会在暗房里待多久都不让人意外。而且暑假每天都会有许多学生拿作业来洗,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对啦!一定是在暗房里。
我怎么一开始都没想到咧?
真琴「哒哒哒」地从走廊跑到暗房门口,打开暗房的外门。
「老爷,你在里面吧?」
为了不让光线照进暗房,所以特地作了两道门。真琴走进像仓库般狭窄的空间,确实地拉上外门,并仔细确认。过去曾经有几次闯进暗房,害好不容易洗好的相片全都报废。
「老爷?你在吗?」
真琴打开内侧的门,偷偷往暗房里瞧。
春留在八小时内走了超过二十公里,买了四卷底片,还笑了两次。
正时一路上盯着她不断拍照的背影,不断地想着:「为什么她那么卖力?」因为是作业才这么认真,并不足以解释。那背影看起来好像很急似的,打算拚了命纪录这座岛的一切。
「怎么了?」
春留回头。她停下脚步,站着等待动作总是慢她一拍的正时。这样不知道几次了,不过这是春留第一次回头叫他。正时走上坡道,抬头透过透明雨伞看着春留。所谓岛便是山,已经连续爬坡三十分钟以上的正时,就快虚脱无力了。
中午时分,在热到不断渗出汗水的阳光和急速飘动的云朵下,正时有好几次走在脱下雨衣的春留身旁。随着天色渐暗,下个不停的滂沱大雨顽固地在正时的雨伞上不断地敲打。以微妙间隔打在伞上的斗大雨粒,渐渐地有台风的感觉。
「咦?妳打算爬到哪里?还没拍完吗?」
「已经拍完了。」
「啊?」
「开心点嘛!为了感谢你陪我一整天,我要送份礼物给你。现在我要带你去我的秘密地方。」
秘密地方?
春留回头继续快步向前走。正时努力地站起身来,二丈金刚摸不着头绪地追在春留后面。
「就是这里。」
离开水泥地往森林里稍微走一段路,前方有间小屋孤零零地矗立着。屋子前面有个铺上了砂石的狭小车位,挂在入口门边的广告牌,让人不禁联想到不堪一击的空手道道场。
上面写着「岬岛温泉」
「这里?」
春留信心满满地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