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与他……睡了?”
几欲从嗓子里挤出这句话的同时,萧隽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揉碎捏烂。
可他到底舍不得。
唐青偏着头急促呼吸,嘴唇微动,眼前笼下阴影,再次覆上那阵炙热濡湿。
萧隽触着他紧闭的唇吮吻,任唐青挣扎,任他奋力推拒,依然纹丝不动,甚至一只手掌就将那两条纤细的腕子锁在头顶。
寒风呼鸣不止,殿外响起一道沉厚有力的声音。
“皇上,臣韩擒,请求觐见——”
被桎于枕榻的唐唐青蓦然睁大双眼,眸中细闪着微微湿润。
哪怕要被萧隽强制时,他也隐忍着情绪控制不发,乍一听到来人开口,眼眶便止不住酸涩起来。
唐青望着落在地上破碎的衣布,红肿的唇透着血丝,再开口时嗓音异常沙哑。
“皇上,你尽可以拿走臣的身子,届时臣还是辅佐您的忠臣,可心底的情,永远也不会给一个强迫过臣的人,”
“臣要的是两情相悦,心意相合,这样一副没有心的身子,您要吗……”
窥萧隽面色铁青,但禁锢着手腕的力道却在逐渐松动。
唐青踉跄起身,还未站起,眼前的帝王抽身而去。
潇湘殿大门开启,冬夜萧冷漆静,把守在门外的侍卫面面相觑。
韩擒跪在石阶之下,和追随了十余年的君主视线交汇。
他一身盔甲上血渍已经冷透,声色低沉而坚定。
“臣恳求皇上,望皇上念及臣数年追随之功,放过唐侍郎。”
深暗的云层里露出几许清冷月色,宫道前映照一片银白。
唐青全身包裹在狐裘中,绒绒的毛领几乎贴着他的脸团了起来,只露出一点精致疲惫的眉眼和小巧鼻尖。
他蔫蔫地靠在韩擒怀里,头脑昏昏沉沉的,像做梦,偶尔掀起漆长眼睫,借着月色看人,再度阖眼靠着。
萧隽走出潇湘殿的那一刻,他紧跟了出去,瞬间就看清跪在石阶底下的韩擒。
本以为将要承受的天子雷霆之怒没有降临,萧隽冷眼看着他们,说了句“滚罢”,便扬长离去。
时至此刻,唐青都还浑噩恍惚。
就在殿门外,他直接别韩擒抱走了。
鼻息涌入北风凛冽的寒意,还有干涸带着腥锈的血味。
他有许多话想问,到底太疲倦,想靠着歇息会儿,便只开口,说了句:“我们要去哪里。”
韩擒低声道:“出宫,去我府上。”
唐青余光瞥向不断倒退的宫墙,还想再说点话,韩擒隔着狐裘拍了拍他的肩膀:“先睡会儿。”
唐青便又合起双眸,这一睡就到了统领府内。
府邸明灯骤亮,韩擒吩咐管事领个大夫过来,低头打量团在狐裘里没有意识的人,不忘叮嘱:“动静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