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等同默认。
萧隽五指紧扣,目光溢出怒气和受伤,几欲打翻棋盘。
当夜他遣李显义把唐青带回颐心殿,只晚一步,就……
他一字一字低声道:“非得是韩擒?孤待你不好?”
唐青平复波动的心绪,闭了闭眼睛,说道:“情之一字,唯独顺从内心,并非谁对谁好一分,就要喜欢那人一分。”
“陛下,臣……已心有所属,那人便是韩擒。”
他弯了弯眼眸:“陛下于臣,或许只是习惯了将万物揽于掌心,并非情意。而臣却会时时想起韩擒,只要想到对方……”
他指了指胸前的位置:“心口会不由自主涌起许多滋味,甜蜜的,暗恼的,微微酸涩的,感动的,这些,只允他一人。”
唐青拱手行礼:”陛下,时辰不早,臣……先行告退。”
殿门开启,朔风凄冷,雪花飘落于前阶,覆盖上一点一点的惨白。
李显义关好门,他赶到御前侍奉,只见陛下静静坐着,面前的热茶早已凉冷。
他低唤:“陛下……”
萧隽像尊僵硬的雕像,良久,面目遍布一层惨淡之色。
萧隽扯了下嘴角。
“他断定孤不懂情,可适才说的那些……孤对他分明也有。”
初雪一连降了三日,寒潮笼罩着整个兖州。
唐青每逢三日上早朝,今日下了朝到尚书台,处理公务时便觉有些不适。
伏案写字未久,指尖颤了颤,险些握不稳狼毫。
他轻晃脑袋,隔着帘子朝窗外眺望,视野茫茫皑皑,旋即浮现几条扭曲怪异的光影来。
“砰——”
案边的人毫无知觉倒下。
苏少游将整理好的文卷送上三楼,正准备和唐青交待两句,看到人趴在书案前,忙靠近了呼喊。
等不到回应,苏少游撂下怀里的文卷,转头朝楼下跑。
李秀莽在二楼办公,见他手忙脚乱,皱眉问:“何事如此惊慌。”
苏少游道:“唐大人伏在案上动也不动,怕不是——”
话还没说完,眼前迅速闪过人影,他喃喃:“比我还心急啊。”
自言自语着,也跟着对方重新上去。
李秀莽抱起浑身虚软的青年放入坐榻,手指沿那张精致无瑕的面容轻触,贴在额际探温,低语道:“起了热症。”
苏少游:“我去差名侍卫到医署一趟,请个医官过来瞧瞧。”
李秀莽仍目不转睛地看着榻间的人,眼底的关切毫无遮掩。
又过片刻,榻内青年阖起的睫毛稍微颤动,眸光亮起,撞入一双深邃眉眼。
不复往日平和,夹了几分波动明显的情绪。
唐青心下一惊,哑声开口:“我方才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