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过正午,韩擒前来探望,还没踏入府门,便隐匿踪迹。
此时唐青候在前厅,待宫内来的人宣读完圣旨,笑着交给他一个宝盒。
“皇上厚恩仁慈,惦记唐大人的身子,遂赠予这份千年流光珠。”
又笑呵呵道:“流光珠有调养生息,绵延益寿之功效,唐大人可要好好珍惜呀。”
唐青接旨谢恩,待送走宫人,余光瞥见从角落出来的韩擒,拿着宝盒迎了过去。
韩擒想起石崇跟自己汇报过,前几日唐青乘坐另一辆马车离开,那车上的人,可是皇上?
而宝盒里的流光珠,是否只赠了唐青……
庭中剩他们二人,唐青从韩擒眼底似看出探究之意,遂问:“怎么了?”
“无事。”
韩擒不该联想太多,面前风华绝代的人,曾几何时,那只是他的奢念,而非像此刻这般,可以随着心意,完全将这人的手纳入掌心牵着。
能有这样一份感情,能被唐青如此对待,还须猜忌,质疑什么?
他收起不该有的患得患失,握紧唐青,低声问:“今日沐休,我陪你,想做何事?”
唐青一手被韩擒牵着走,一手拿着宝盒打转,思索之后,试探道:“出去逛逛?”
韩擒:“……”
面露难色:“此事暂时不可。”
兖州的冬季寒气很重,时不时起大风,放唐青出门,还未完全恢复的病情恐怕又要加重。
唐青喃喃:“大好的休沐日,不宜劳神费心,外出走走也不合适,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陪我发呆吧。”
若还在南郡,天冷以后,他定会宅于房中懒散昏睡哪都不挪地,连饭都是旁人喂到嘴边,做一条闲得不能再闲的咸鱼。
但今时不同往日,来了邺都,官居要职,行事便不能过于随心,凡事三思才后行,无法由着性子了。
放任头绪茫茫片刻,见兰香领着一名马仆牵马进府,便驻足在廊下打量。
唐青每隔几日就要去宫内上值,让韩擒差人接送或自己请辆马车太费精力,所幸去马市添置了一辆马车,专程雇了名马夫回来。
此事前日交给兰香,不料今日就办妥当了。
兰香领着马夫走到唐青跟前,道:“这位是咱们府上的大人,也就是主子,旁的那位,是……”
唐青饶有兴致,等她继续开口。
约过稍刻,兰香道:“亦是主子,就当府上有两名主子就好。”
唐青笑着说道:“还以为你要介绍这是府上的夫人。”
兰香忖道:哪有像大统领这般英朗坚毅的夫人呐。
悄悄瞥去,倒不见大统领面目恼羞,反而眼底多了几分纵容的无奈之色。
左右无事,唐青不想把和韩擒独处的时间浪费在寝房里睡觉,最后就留在旁边,看对方改装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