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并没有听懂赫尔曼嘲讽的话,却意识到有一种新诞生的情绪膨胀在祂的身体里,盖过了祂对桑迟的贪欲、对食物的执着。
如同孤高的君主般,祂在其他异形黑影或嘶哑或尖锐的激烈谏言中静默,听他们将新情绪定义为恨意,终于望着卧室合闭的门得出结论——祂需要抹除掉赫尔曼的存在以消弭困扰自己的情绪。
陌生的爱人5
意识到桑迟的家宅里大约入住了不该回来的旧日住客,赫尔曼次日和她用过早餐后,就要带她离开。
他不稀罕这间存在很多夫妻俩过去生活痕迹的家宅,承载他们回忆的物什更不准备带走。
等把桑迟安置到他名下的屋子,无论需要什么都可以直接添新的——鲜活的小妻子跟他去开启新生活,死物就留给她亡夫的鬼魂当纪念好了。
赫尔曼饶有兴味地思忖这算不算自己的难得好心,转脸就看到桑迟从卧室出来。
因为要同他出门,她把金色长发用大蝴蝶结缎带装饰束成了方便活动的高马尾,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活泼,一身浅蓝色卫衣配牛仔裤的装扮更是满溢青春气息,就这么踏入高中去上课也没有半点违和感。
赫尔曼一直按照家族安排,在家接受私人教师的教导,对公立学校一个班级会有数十人的拥挤敬谢不敏。
可想到调查资料上说桑迟和丈夫是从小学同班到大学的青梅竹马,竟然对死人生出嫉妒心。
如果同学里有桑迟,他肯定要求成为最亲近的同桌,能近距离看到她穿校服乖巧端坐听课的模样。
桑迟不知道他的思绪飘到多远的地方去了。
她把手机、钱包、钥匙和纸巾都收拾进不算大的羊羔毛双肩包里,检查了一遍确认妥当了,高高兴兴地背起包,向赫尔曼点头:“我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因为向她解释为什么忽然搬家的缘由比较麻烦,赫尔曼索性没说,只说要带她出门。
眼看她像筹备好春游的孩子一样,脸上盈起期待的红晕,他没忍住用指腹抵在她的肌肤上揉了揉,低声道:“不是涂的腮红啊——出门一趟真能有这么高兴?”
记起桑迟古怪的病症,从前多半只有在丈夫闲暇陪伴她时才能外出,赫尔曼自行找到了解释。
那就不急带她回他的地盘了。
多在外面逛一逛,满足她的欢喜期待。
赫尔曼考虑了一下她可能的喜好,决定了目的地。
惊险刺激的一天,从两人踏出大楼的门外开始。
最初是听到诡异的一声“咔”。
判断出这是金属断裂的声响之前,赫尔曼就一把捞起身侧的桑迟,快速地向前跑了几步。
桑迟茫然地攥紧他外衣的布料,刚想开口问问发生了什么,便被近处的“哐啷”巨响吓到,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连忙鹌鹑似的埋脸到他怀里。
“没事,别怕。”赫尔曼一边轻拍她的背安慰她,一边皱起眉走去查看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