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念薇想给他擦眼泪,胳膊却没有力气抬起来,只能握了握他的手。
谢行舟跪在床边,伏在她的身上,声音呜咽。
听到屋里的声音,孟秋与季屿悄悄地退开,不去打扰他们。
走远了一些,孟秋问:“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季屿道:“没事了。”
孟秋不相信,季屿伸手欲解开给她看,孟秋道:“不用不用,伤口还没好,不能老是解开,小心有脏东西进去。头疼吗?”
“不疼。”
孟秋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稍稍放下心。
“我先走了。”她想了一下,“晚上再来看你们。”
季屿想说不用,话在嘴里滚了滚,出口时,变成了:“好。”
从天刚擦黑,季屿便出了门,一直到深夜,终于看到一点微光摇摇晃晃地上山。
等对方快要接近时,他弄出了一点动静。
“季屿?你来接我吗?”
“嗯。”
进了牛棚,陆广山在外面守着,让他们说话。
孟秋从兜里掏出东西,一样又一样,是不同的药:“我问了医生,这些都可以退烧。医生说如果一直不退烧,可以先吃这个,一次两粒,一天三次,饭后吃……”
谢行舟抓着药片,像抓着救命稻草,感激之情不知道如何表达,他突然膝盖一弯,孟秋忙扶住他。
“谢谢,谢谢……”
“不用,谢同志,你先给徐同志喂药吧。”
“哦对,对!”
谢行舟倒了半碗水,将徐念薇扶起来,让她把药吃了。徐念薇吃了药,又躺下了,她对孟秋笑了笑,虚弱道:“谢谢。”
孟秋和季屿换陆广山进来,路过他时,孟秋从另一个兜里掏出了一个盐水瓶递给他。
陆广山一愣,孟秋指了指他的腿。
陆广山拿着盐水瓶,久久无言。
季屿送孟秋下山,孟秋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这是给你的。”
消炎药、红糖和鸡蛋。
这个年代,补血的食物,她能想到的只有红糖鸡蛋。
红糖鸡蛋,其他人应该也需要,但数量不多,季屿才是她的朋友。
季屿握着被她的体温捂得温热的布袋:“你去了县城?”
孟秋惊讶:“你怎么知道?”
“公社医院没有那么多种药。”
“是,我刚好有点事,顺便去了一趟县城医院。”
季屿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