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上来了,一天里能打起的精神有限。”
商明宝点点头:“你要好好陪他。”
伍柏延知道她跟她爷爷关系好,临终之际虽仓促见了一面,但她内心却始终自责。闻言,他默然片刻,故作倜傥笑道:“人总有这一遭,别留下后悔事就行。”
又睨她右手,看到她戴了戒指,温声说:“给我看看?”
商明宝不解,伍柏延从西装裤里伸出手,稍稍搭抬起了她指尖:“你知道我是怎么确定你戒圈大小的么?”
商明宝把手躲开:“讲话就讲话。”
“那你倒是给我看啊。”伍柏延“啧”了一声,“手
()而已(),你矜持什么?
你。商明宝瞪他∞()∞[(),直挺挺把手伸出来:“你看吧,不好看,我不喜欢。”
“我草。”伍柏延骂一句,忍了半天,“你开始不说?喜欢什么我给你换不就得了。”
商明宝硬梆梆说:“我没有对别人礼物挑三拣四的家教。”
伍柏延这次的脏话憋在了心里,忍气吞声说:“就真一点都看不上?”
“还行吧,无聊了点。”
伍柏延舌尖顶了顶齿,点点头:“下次知道了。”
商明宝奇怪地看他一眼:“你别送我这么贵的了,我还得回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没钱,你想让我上街讨饭吗?”
伍柏延都被她抱怨懵了,捋了会儿才绕出来:“等会,谁让你回我了?送你礼物不是图你回我两瓶酒好吗?”
“什么叫两瓶酒?那两瓶酒比你戒指贵多了,你懂不懂啊。”商明宝气呼呼地说。那可是她手头还阔绰时拍下来的,自己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呢!
伍柏延深呼吸,放低沉了声音:“既然这样,那今晚上一起喝了?免得你嫌我不会品。”
他们在走廊上聊着天时,伍清桐算着向斐然也该登门了,便称累,需独处养神。几个大人便从书房里退了出来。温有宜第一个出门,一眼正看到伍柏延正低着头,神色很温柔地跟商明宝说着话。
他用的音量和呼吸,怕是连一片羽毛都吹不起。
温有宜将目光不动声色地瞥开。她能看出这男孩子对明宝的心思,令她看不透的,反而是她透明质的女儿。怎么一时看上去喜欢他,当面又如此不耐烦呢?难道恋爱中的她,就是这样傲娇的?
听到动静,商明宝立时往后退了一步。
伍夫人笑吟吟地扶住她双肩:“我一看到babe的样子,就想到我少女时,那时候跟男同学说一句话都会脸红呢。”
管家前来请移步花厅饮茶,之后便入席开餐。
二楼的宴会厅空间开阔,间隔的四组八扇丰字格落地窗相当古典,设圆桌,升壁炉,花团锦簇。
到底是伍夫人出面主理的,细节比上一场要讲究不少,别的不说,窗帘她一定是换过了,与餐垫、桌旗、杯盏相得益彰,陶瓷、透明水晶与银器的配比令人耳目一新。
时间未到,他们只是在宴会厅门口经过了一下,进入花厅喝茶闲谈。
伍夫人对今天的一切细节都有十足的把握,往餐厅投入一瞥后,她更笃定了这一点,将胸脯挺了一挺,露出更深的笑意。
茶至第二泡时,伍宅门口停下辆银色碳纤维公路车,还是穿着冲锋衣的男人以他惯常的步幅登上台阶,揿响门铃。
来开门的礼宾也算是老熟人了,这次的微笑显然是早就备好了,将向斐然请进门去,恭敬说:“伍先生已在书房等你。”
向斐然不打算久留,带着向联乔交代给他的东西,很快地上了楼。
不是没注意到这房子里冷清,似乎佣人和活气都集中到了
()另一处。也隐隐约约地,确实听到了杯盏与笑语之声。但他未作多想,因为这些都与他无关,也不在他兴趣范围内。
敲门后,得到伍清桐一句“请进”。
老人家比一个多月前的那一面清瘦了些,长满老年斑的手背上经脉粗胀,贴着挂盐水后留下的医用胶带。
“让你见笑。”伍清桐将手移向茶几,有些哆嗦,“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