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着笑,在烛光里眉眼生辉:“当初进了你家,我一眼就看到了你。我当时就想,这个姑娘眉间有清气呢,若她就是温家那个叫蕙娘的,这门婚事我愿意了。”
他说着,面孔便贴近了温蕙。
却听温蕙道:“陆嘉言!”
陆睿:“嗯?”
温蕙的眼睛亮亮的,第一次告诉陆睿:“我,我也是第一眼就看到你就想,这个人,我愿意。”
陆睿眼中泛起笑意,贴过去吻住了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聘,还两情相悦。再没有比这个吻更甜美的了。
实不想分开,想将她搂得更紧,还想对她做别的事。只丫头们都在外头,早就受过陆夫人或者乔妈妈的叮嘱,断不会让他和她在圆房前做出什么。
陆睿只要不喝酒,脑子便什么时候都清醒。他在她唇上啄了又啄,又摩挲她纤细后颈,道:“我给你讲讲这首诗。”
温蕙想赶紧摆脱身体发潮发热的怪感觉,忙道:“你快讲讲,我怎么读都只读出一个幽怨的妇人啊。”
“那只是自比而已。”陆睿笑着给她讲,“这其实讲的是诗人自己,不受帝王赏识,仕途不顺。自来这类诗,诗人都爱自比妇人,又将君王比作妇人交托一生的郎君……”
他给她讲了这诗人的生平,和这时期遭遇的坎坷。温蕙再读,便很明白了:“原来如此。”
陆睿道:“诗词本身文字都不难,难的是用典,这才是考验功底。你若不知道他用的何典,或不了解这作诗人的生平经历,历史大事,便很难懂他在说什么。”
温蕙道:“这些又要上哪里才能看到?”
“这可没法说了。”陆睿道,“太多,太散,太广了。”
温蕙泄气。
陆睿揉她脑袋:“傻子,不会的地方来问我。”瞎找个小丫头问有什么用。
温蕙有点难为情:“这都是你蒙学里就学过的了,我怕拿来问你,你会烦。”
是啊,在他们这等人家,都是蒙学时候就学的东西了。落落那个小丫头也是七八岁上就学过了。
可温蕙都将要及笄了,却从头开始学了。
她为着什么呢?自是为了想当一个合格的陆家少夫人,想做一个让陆睿觉得满意的妻子。
陆睿的心里软得不行。
他道:“怎么会呢,做学问的事,不分繁简,永远不会觉得烦。”
“你也不要有压力。我们小时候,可是一天要背下五首,还不光背,还要解。母亲只让你每天一首,便是不想你有压力。”
“没人想让你考秀才,考状元。只是诗书文字,实是世间瑰宝,你学到了,便是你自己的。因是好东西,才都希望你学。你慢慢学就是了,不必求速成,也不必求大成。”
“慢慢来,求个己心欢喜。”
“早就说了,来日方长呢。”
【若有情,你递个扫帚给他,他也能说姿态疏欹,宛若一枝寒梅。】
陆睿的眸子常常冰润微凉,只此时,温润得如暖泉。
他说:“明天要检查的是哪一首?我现在便给你讲。”
此正是,有情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