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来时,她起步去了旁侧的衣柜。
之前私人订制婚纱时,沈鸫言给她准备了十几套敬酒服,让她在晚宴时随意挑着穿。
这其中有类芭蕾裙的古着珍藏,全新缝制的马凤褂,亦或者是开了长衩的传统旗袍。
此刻全然静静挂在梨木的沉色衣柜里,亟待女主人的挑选。
今天敬酒是用不上了,往后倒仍可以穿。
葛烟抬指,一一拨过去,视线倏而定在落于末尾的两件上。
这两件和其他的格格不入,虽说也是裙类,却要来得更为轻且薄,统统为纱类的料子,只稍稍攥起,便能在掌心拢起很小的一团。
这就是他特意备着的了。
是哪怕想穿,也只能在他眼前穿的特别款式。
葛烟定定地望了会儿,双颊飞了两条绯云,她揉了揉脸,纠结得不行。
这样单穿了去等他,会不会太过直接了?
先前她有过尝试,是小狐狸的丝款,那样类网格的膝-上-袜,历经他玩过以后,每寸都润得不行,最后甚至是变成了碎料似的布。
可如若不打算这样,末了估计还是会被他哄着再穿。
到那时,情况估计就很难控了。
葛烟脑海里几乎是天人交战,不知过了多久才最终下了决定。
可以是可以,但为求权衡保险,外面还是再多裹一件正常的比较好。
总归要给人点缓和的时间,不然她感觉自己可能一开始就会有些承接不来。
思及此,葛烟褪了浴-袍,刚换上其中最为纱的那款,还没来得及再穿外面的,只听门口传来啪嗒的声响。
随后裹挟而来的,是一句清淡的“烟烟”。
空气须臾沉默。
脑海所有思绪凝滞片刻,再顺延着声响看去。
正正好迎上门口那人沉沉睇来的视线。
有弦倏地便断了。
她所有的动作都顿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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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人走后,沈鸫言在楼下敬酒了许久。
等到时间倏然而过,楼下酒席热闹依旧,他抬腿迈步至楼上要来寻她。
只是饶是他也没想到的是,只推门朝室内唤她一声。
率先映入眼帘的,竟然是那般模样。
女孩立于衣柜前,半侧面对向门口玄关。
室内光影昏昧,兜出她半边甸沉着,几乎要跳出纱来的弧圆,晃嘟嘟之余,承载着堆起的雪。所穿的衣衫似是融在了烛光里,连带着她也像是和这些微的暗灵隐在了一起,不像是有任何遮-蔽的模样,近乎是大剌剌地敞着。
沈鸫言漆黑的眼沉着静静的水,没等她回应便几步迈进,不紧不慢地阖住门。
葛烟明显是更为慌的那一个,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不过是瞬间,将外面的罩好后,她再开口时,竟是难得的磕绊,“楼下,楼下………”
她顿了须臾,才飘着音,尽量完整地说出想要表述的话语,“楼下,这就结束了?”
沈鸫言见人即刻便垂了眼,一副不愿和他对视的模样,好笑之余,轻嗯了声,算作是应答,“楼下还有裴青立和林俨。”
敬酒几轮以及之后的环节,就交由这两人来。
葛烟拢了拢衣服,确认不像刚才那样倏而便曝了光,这才稍稍地压低自己的音调,尽量平静道,“………你这个时候又能用上他们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