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自己来了,那正好,把今天的药喝了吧。”
黑乎乎的药汤散发出一股苦涩的味道,叶安年仔细嗅了嗅,却又觉得有些不同。
等放凉了一些,他才端起碗来,屏住呼吸喝了一口。
然而,出乎意料的,今晚的药似乎比以往的要好喝一点,似乎多了一股清甜的味道,把之前直冲嗓子的苦味中和了不少。
见他喝了一口,竟还慢慢品了起来,江竹托着腮笑得眯起眼睛:“这药喝多了,还喝出品味来了?”
叶安年抿了抿唇,将药碗放下:“今天的药味道和之前不一样,你换方子了?”
“舌头很灵啊。”江竹有些惊讶,伸手将沾在叶安年唇边的药汁抹去,“是加了一味药材。”
“是雪莲花?”叶安年问。
江竹手上动作一顿,微微张大了眸子:“这你都能尝出来?”
接回叶家
叶安年当然不是尝出来的,他之前问过丁秋,这会儿尝出汤药的味道一变,自然就想到那处去了。
“这种药材应该很难找吧。”
江竹顿了一下:“我跟甜水镇上永安药铺的掌柜交好,托他去寻的。”
“那得花不少银子吧?”叶安年问。
江竹就知道他会心疼银子,笑了笑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一个透亮的琉璃瓶来,里面装着已经炮制风干的三朵雪莲。
“这东西生长在极北的苦寒之地,因为采摘困难,药用价值高,所以身价也高,但也不是什么凤毛麟角的东西。”
“这三朵雪莲,花朵不大,品相也一般,加起来也就抵一颗三十年野人参的价值。我跟那掌柜说好了,赊他一颗人参,等我上山挖到了就付给他。”
江竹说的轻松,叶安年却觉得人参哪有那么好挖,何况还是三十年的。
“若是实在挖不到,我们就给银子。”他道,总不能真欠着人家的。
“那咱们更得努力赚钱了。”江竹把琉璃瓶子收起来,“回去睡觉了,再磨蹭一会儿,天都要亮了。”
“嗯。”叶安年点点头,两人一起回了东屋。
不知是不是换了药方的原因,叶安年这一夜睡得格外舒畅,之前他一直是畏寒的,哪怕是七八月的天气,晚上和江竹睡在一起,都要盖严被子。
而这一晚,他竟然没有觉得冷,隐隐还觉得浑身暖呼呼的,睡觉也没有那么轻了,睡眠质量肉眼可见的所有提高。
这边众人都睡了个好觉,而另一边的老叶家,却是上演了好一出闹剧。
吴香莲稀里糊涂签下了欠条,又慌又怕,当即带着叶安柏雇了邻村的牛车就赶了回去。
回到家和叶全把事情说了一遍,叶全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阴沉的好像那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天色。
“这就是个圈套,你看不出来?”
吴香莲一脸委屈:“啥圈套?咋会是圈套呢?”
叶全叼着烟袋锅子吧嗒吧嗒抽烟,见她这副蠢样,用烟袋锅子敲着吴香莲带回来的那张欠条。
“你自己看看这上面写的!”
吴香莲一脸窘迫:“我,我又不认字。”
叶全气闷。
“说你欠了那厨子五十两纹银,那他的条件是啥?”
“赔,赔钱,或者赔,赔人。”
“他写的这是让小梅嫁给他!这明摆着是年哥儿他们跟那厨子串通好的一出戏,就是为了让小梅能嫁那厨子!”
叶全简直要被吴香莲给蠢死,这么明显的圈套竟然都看不出。
“我不是嘱咐过你,有什么事不要轻举妄动,回来告诉我?!”
“可,可我见他们去有客来吃饭了,我这又带着安柏,我不是想着,能带着孩子去蹭一顿么。”
一说到这事,吴香莲就觉得自己委屈:“我还不是为了安柏,安柏长这么大都还没下过馆子呢,那年哥儿和小梅凭啥能下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