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弯着唇,眸色发冷,“洛夫子除了信任我,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没有了,我本就孑然一身,只余下一身躯壳傲骨而已。”洛令安神色淡淡的,不恼也不惊,“若是到了绝境,我舍命同叶家搏上一搏,未免不会搏出一丝转机。”
陆砚嗤笑道,“洛夫子说出这些妄语,心中又有几分底气?”
他知道洛令安说得都是肺腑之言,却又觉得这番天真自大的言论有些可笑。
“已至绝境,粉身碎骨也只图心安而已。”洛令安说道。
陆砚敛去眸子戾气,笑了笑道,“洛夫子说这些,只是需要我递上投名状罢了。”
洛令安抬眸看他,没有否认。
“说吧,投名状是什么。”陆砚挑眉说道。
“华临渊,也就是周青云,先拿他开刀,他应当为对沈由做出的恶行负责。”
洛令安缓缓说道,他穿着
长袍,有些清瘦身形在月色下,宛如雪后松竹。
陆砚笑了笑,这个想法同他的几乎不谋而合。
“行,你希望我怎么做。”他十分爽快,并没有讨价还价。
“同沈钰希望的那样,将华临渊押至大理寺,让大理寺卿出面公开审理此案。这件事情由世子出面,应当并不难做。”洛令安平静的面容,多了一分冷清。
陆砚扫了他一眼,毫不惊讶。
他不疾不徐,勾唇笑道,“没问题,只不过我还缺了些东西,也不知洛夫子能否帮得上我。”
“你是说,关于指证华临渊杀人,还缺少一个关键的证据吧。”
洛令安顿了顿,道,“我就是那个证据。”
陆砚眸光一凛,忽觉眼前之人的面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萧索。
。。。
夜凉如水,天边挂着一轮清冷皎月。
沉寂了许久的长公主府隐在夜色中,宛如一处无边的牢笼。
负责巡逻的侍卫,提着灯笼漫无目的地走在府邸中。看着空无一人却都亮着灯的楼阁,莫名感到了一阵渗人的寒意。
一个胖脸侍卫眼见回廊的灯烛就要燃尽,连忙伸手要去换。
另一名瘦长护卫瞟了他一眼,打个哈欠道,“费这劲做什么,这舞阳长公主都死了多久了,你换不换灯烛又有谁知道,有这时间还不如多眯一会。”
“嘘,你小声些。若被人瞧见我们在这里游手好闲,可是要杀人的大罪。”胖脸侍卫十分紧张。‘
瘦长护卫一脸
不屑,“会被谁瞧见?这阴森森的破地方,连个鬼呆在这里都嫌晦气。”
他想到原先皇帝还经常会来这里坐坐,可最近两个月皇帝却并没有在这里,显然早就将这位姐姐遗忘了。
“陛下日理万机,还有后宫佳丽三千,哪有闲工夫管这些。也就是做做样子,想叫官员百姓他是个顾念亲情的人的而已。”
瘦长护卫滔滔不竭地说着,话锋突然又一转,“我倒听说从前那个舞阳长公主,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人,怎么就没有留下个画像之类让我也瞧一瞧。。。。”
他正说道兴头上,却见对面的胖脸侍卫突然变得脸色,目光直直地看着他的背后。
“你可别故意吓我,我才不吃这套。”
瘦长护卫暗骂几句,又顺着胖脸侍卫的视线向自己身后看去,霎时间脸上吓得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