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沉默了。
她是人并不是块石头,她在黑暗中走得太久了,偶尔也会渴望光明。
而陆砚玩世不恭地外表下,有一颗赤诚火热的心,也恰如其分地成为了那一道光明。
或许是因为珍视吧,这时候她偏偏又退缩了,她自己选择的路,为何要把旁人牵扯进去来。
“风影不必留在我身边了,他是个男子,做我的护卫多有不便。况且我身边已经有鹤影了,她的武艺你也是知晓的,足够保护我的安危。”姜绾平静地说道。
陆砚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眉目如画,却如临水照影,一时间有些看不真切。
她是不想要风影在身边,还是不想要自己。明明觉得已经靠近了她许多,却又被推开回到了原点。
他敛住眸子情绪,笑着妥协道,“行,都听你的,风影我带回去了。”
姜绾见他不再坚持,也松了口气,她的目光落到了陆砚的衣服上,开口道,“这身官服应当不是指挥使司的吧。”
“穿腻了,换个行头穿一穿。”陆砚弯唇笑道,“今日你观察地倒是仔细。”
“所以你就抢来这身行头,混进了影忠卫。”姜绾看着他若有所思。
陆砚轻轻咳嗽了一声,“说抢也太不好听了,我还给那人留下了一锭银子,怎么说也算是买来的。”
“嗯,陆大人果然财大气粗,一锭银子换一件旧衣服。”姜绾点了点头。
陆砚听出她话中促狭之意,微笑道,“没有这身
衣服我可不一定能混进鸿胪寺,我也没想将这件事瞒着你,只是怕你担心我安全罢了。”
姜绾看了他一眼,“鸿胪寺?”
鸿胪寺掌管外宾之事,若有他国使臣到访,也是暂住在这里。
陆砚点了点头,“前几日我的探子在京都发现了两名行踪可疑的北冀人,我想知道他们来大梁的目的。”
北冀与大梁北境相接壤,地广人稀,人民善骑射,以游牧为生。从大梁开国以来,两国之间为了地盘冲突不断,曾经还多次爆发大规模的战争。
直到昌平帝云颂在位时期,齐国公言斌率领明德军五十万镇守北方,且大败北冀。但北冀自恃兵强马壮,还是对大梁的富饶的土地虎视眈眈。
后来北冀还是找到了机会,在菱王发动政变导致大梁内乱时,乘机发兵攻打了大梁。幸有齐国公坚守在北境,率军将北冀军队打退。只是齐国公也在这场战役受了伤,才没有及时入京勤王,导致菱王云乾政变成功,矫诏登基。
从那战争之后,两国才建立了盟约,平息了战火。自从云惟川登基后,北冀与大梁的关系越发微妙,两国间虽然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实则是暗流涌动。
姜绾幽幽开口道,“北冀王朝野心极大,他们如今与大梁立了盟约,自然不敢在边境挑起纷争,可背地里他们未必不敢动手脚。”
陆砚眸子略过赞许之意,又说道,“如今的鸿胪寺卿彭茂是南
安侯的姻亲,两人私交甚好。所以我借着这身影忠卫的行头,去鸿胪寺打探了一番。”
“有什么发现么。”姜绾问道。
陆砚的眸色微沉,答道,“这段时间并没有北冀的使者来访大梁,这些人怕是不请自来,另有所图。”
姜绾看了他一眼,“从北冀来到大梁京都相去千里,既是不速之客,冒险前来,这京都之中必有接应他们的人。”
“我也是这般想的。”陆砚看着她微微一笑,又朝着远处的城中河望去,缓缓说道,“所以我亲自寻着那两个北冀人的踪迹,来到了这里。”
姜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城中河上飘着河灯,显得静谧又安静。河中央停着一艘不算华丽的画舫,远远望去,并不算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