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朕没记错,当年事发之事,你并不在京都长公主府中,而是在舞阳封地上。既然没有亲眼所见,你又是如何得知你口中的真相?”
云惟川淡淡开口道,他的声音如
同冬日的冰霜,冷冽而无情。
“因为民女不相信长公主回突然薨逝,民女曾是长公主身边最亲近的人,她的性情、习惯,民女比任何人都了解。长公主身体素来康健,怎会突然染病,且病情恶化如此迅速?”
琼枝的声音坚定,没有丝毫动摇,她继续说道,“所以民女秘密回京,并且用了两年的时间,暗中调查,收集证据。”
“直到一个月前,民女发现前驸马华临渊与叶澜烟私下频繁接触,而在调查过程中,又顺蔓摸瓜找到了当年在长公主府中,唯一还活着的证人。”
琼枝条理清晰地陈述着,又扫了一眼身边的银素。
“奴婢银素,曾是舞阳长公主府上伺候的外院侍女。事发那日,奴婢就在长公主府上,可以证明长公主的死是遭人蓄意谋害。”银素掏出了身上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声音坚定地说道。
她顿了顿,颤声又道,“因为那杯让长公主中毒而死的茶水…就是奴婢亲手递过去的。”
银素说完,她又重重地磕了个头,发出“砰”的响声,用力之大连额头都瞬间泛起了乌青。
云惟川瞳眸紧缩,心口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疼痛,让他几乎下意识地朝屏风的方向扫了一眼,可他的脸上却什么都没显露。
“说下去。”他声音低沉,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是驸马用奴婢家人的性命指使奴婢每日给长公主送茶水,奴婢最初并不知茶水
有慢性毒药,直到长公主病重不起,奴婢才察觉到异常,但那时家人性命已握在驸马手中,奴婢不敢声张。”
银素的声音充满了自责,甚至夹杂带着忏悔的哭腔,“奴婢也曾试图偷偷向府中的管事或者其他婢女透露,却都被驸马提前察觉,加以威胁。再后来整个长公主府都被驸马掌控,奴婢根本无法传递消息出去。”
“若没有连翘和海桐姐姐以命相帮,奴婢最后也不可能从长公主府逃出来。而最后长公主去世那日,叶家小姐也出现在了长公主府上,奴婢亲眼看着她走进了长公主的卧房!”
银素趴在地,声音颤抖,嘶声道,“奴婢戕害长公主,天理难容,也自知有罪且难逃一死。纵然在九泉之下已无脸面再敢见长公主,可奴婢在死前,一定要亲口指认出谋害长公主的真凶,只求能偿还自己万分之一的罪孽。”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既是两年前的事情,为何等到今日才揭露?”云惟川盯着两人问道,眸中中仿佛有风暴在酝酿。
“从奴婢逃出长公主府的一刻起,就陷入了永无止境地被追杀中。若不是奴婢自毁容貌,装作哑女,隐姓埋名地到处躲藏,恐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银素扬起脸,将一张布满伤疤,面容残破的脸展露在了众人面前,这张可怖的脸让人心惊肉跳,但她眼神中的恨意和
决绝却清晰可见。
“陛下,我们两人只是微不足道的宫女,能够活到现在已是侥幸。若没有足够的证据以及保全自身的能力,怎敢随意指控一位官员和权臣之女。”琼枝敛住眼底的嘲讽。
她直视着云惟川,平静地说道,“昨日听闻沈家公子于朝天门敲击登闻鼓控告华临渊谋杀一案,民女这才觉得时机已到,才敢冒着生命危险前来向陛下禀明真相。”
“陛下,华临渊已犯重罪要被处决,可那叶家小姐却依旧逍遥法外。”银素长跪不起。
她声嘶力竭地说道,“奴婢斗胆敢问,这世间是否还有公理。这样一个品行败坏,丧尽天良的恶妇,难道因为她是首辅之女,就能逃脱应有的惩罚,甚至还能心安理得地入主后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