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重新迈步,头也不回道:“按规矩来。”
“嗻。”
前院的赏赐还没送,给福晋请安的时辰就要到了。
在乌雅氏要吃人的目光中,郭氏给福晋敬了茶。
只有侍寝过后给福晋敬了茶,才算是名正言顺的格格。
乌拉那拉氏并没有为难这个初次见面就对自己恭恭敬敬的郭氏,几乎是郭氏刚把茶举过头顶,就接了过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乌拉那拉氏轻抿了一口,按例教导了几句,和善的让郭氏起了身:“坐吧。”
正院的二等丫鬟引着郭氏在左侧最后一张椅子上坐下,正好能看见对面站着的乌雅氏愈发扭曲的脸。
郭氏垂下眼帘,全然当做没看到。
乌拉那拉氏见状,倏然道:“乌雅格格和郭格格是一同入府的,虽然郭格格先侍奉了爷,但乌雅格格早晚也是要侍奉爷的,不如就趁今日这个机会,乌雅格格一同把茶敬了吧。”
乌雅氏一喜,她本就气郭氏那个贱人抢了她侍寝的好日子,敬茶也慢她一步,如今福晋为了全她的脸面,主动提起,乌雅氏无有不应,忙上前行了敬茶礼。
看着福晋命人在右侧末尾添了把椅子,宋氏笑道:“福晋仁善,对乌雅妹妹这样上心,奴婢可是要吃醋了。”
乌拉那拉氏佯装无奈的点了点宋氏:“乌雅格格年纪小,我不免多照看些,这也值得你说嘴?”
李侧福晋斜了宋氏一眼,轻蔑道:“福晋又不是不知道,宋格格一贯是个小家子气的。”
宋氏表情一滞,刚要说什么,外间忽然响起了通报声:“年侧福晋到———”
众人的目光随着声音望去,只见帘子被掀开,来人一身天青色妆花缎制成的旗装,梳着再简单不过的小两把头,头上只简单的配上了几朵通草绒花,素雅又温婉。
这身打扮虽不是一眼让人惊艳,但配上那柔情绰态的身姿与容貌,以及那通身随和舒适的气质,足以把屋内在座的女人们给比下去。
扶着丫鬟的手跨过门槛儿,所过之处带起的微风里夹杂着些许药香味儿。
年淳雅朝乌拉那拉氏福身见礼:“妾身给福晋请安,福晋妆安。”
乌拉那拉氏连忙叫起:“妹妹快起来,你还病着,怎么不多休养些日子?”
紧接着便是格格们给年淳雅请安,至于李氏,只是勉强起身见了平礼。
金风扶着年淳雅起身在右侧首位落座,坐定后,年淳雅莞尔一笑道:“回福晋的话,妾身这病一时半会儿的也好不了,慢慢养着就是了。今日来,一则是想着许久未来给福晋请安了,这二则……”
年淳雅的目光落在了坐在末尾的两人身上:“二则便是听说府里又来了新人,妾身便想着来见一见。”
其实她今日是不想来的,奈何在雅园实在无聊,倒不如出来走走,顺便维护一下此前原主留给她们的善妒的印象。
“原是如此。”乌拉那拉氏点了点头,“乌雅格格和郭格格出自永和宫,样貌规矩都是极好的,也难怪妹妹好奇,特意来见。”
“正好妹妹来的及时,两位妹妹还没开始认人。”
话落,荼白便开始引着二人从李侧福晋开始见礼。
李氏见荼白先让二人跟她行礼,不由得朝年淳雅丢了个得意的眼神,然后让蝉衣把见面礼递给二人身后的丫鬟。
年淳雅颇为无语,有什么好得意的。
等到跟她见礼时,年淳雅摆足了恶毒女配的架子,并未让她们立刻起身,而是把她们晾在一旁,掀眸朝李氏看去:“说来还未同李侧福晋道一声谢。”
李侧福晋闻言,警惕心提到了最大:“你什么意思?”
年淳雅笑道:“这两日我这身子觉得松快了不少,可这方子却还是那么个方子,仔细想来,许是李侧福晋为我在佛祖前祈福时心意诚恳所致,所以今日我除了给新人备了赏赐,还给李侧福晋备了一份谢礼。”
桃香捧着本书来到李侧福晋很前,上面金刚经三个字赫然映入李侧福晋眼帘。
“这佛经是爷为我祈福时亲手抄写,如今赠与李侧福晋,由李侧福晋在佛前诚心念就,想来我这身子会好的快些。”
李氏被年淳雅几句话捧的骑虎难下,只得强忍着呕血的冲动让蝉衣收下了这本丢也丢不得的金刚经:“年侧福晋放心,姐妹一场,本侧福晋必然诚心。”
诚心让你病的起不来。
年淳雅不去理会李氏的口是心非,报了此前李氏三番两次找茬的仇,这才看向还在行礼的两人:“瞧我,只顾着同李侧福晋说话,倒是疏忽你们了,快起来吧。”
郭氏连道不敢,乌雅氏虽心下愤愤,但也不敢表露出来。
照例给了见面礼,二人又认过了比她们早入府的格格们,请安足足持续了大半个时辰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