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应了一声:“宿主,怎么了?”
“有时候,碰上一些难缠的糟心事,我都会因为这些不幸而灰心丧气,甚至在心里抱怨。可真到大难临头的时候,我反而回想起的还是曾经发生的美好,家人、朋友……哪怕是窗边开了一朵小花,路边野草青了几许,都会欣喜愉悦。”
她明明很厌恶宋家和傅家,甚至见她们吵架依旧作壁上观,可真叫她眼睁睁看着人死,也于心不忍。
无关被救者的性格,她想救的只是这条生命。
这种感觉很奇妙。
像是在战火纷飞的日子里,作为一个普通人民,委曲求全、艰难求生已是不易,每日生活在饥寒交迫的绝望之中,怨天怨地怨他人,恨不得下一秒这个世界立马炸掉。
但如果哪天幸运地饱餐一顿,哪怕是一碗热粥、一块烧饼,都会残存“这个世界还没那么差”的希望,然后继续努力让自己的生活更好一点点。
周而复始,苟延残喘。
系统简单理解了一下,最终也只能得出“人性果真很复杂”的答案。
傅承序这边来到了大队,面色冷若冰霜,还未近身,就让赵大队长感受到了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压迫。
尽管不是一个体制系统,但他也开罪不起傅承序,这种人才就得好好待着,说不定他的哪个子孙辈就能借得上力。
“小傅,叔可是好久没见着你了。”赵大队长一张老脸笑出了褶子,如同树皮粗糙的纹路,“在农场咋样?你婶今早刚烙了发面饼,纯白面的,你去俺家拿两张再走?”
纯白面,他吃的还挺好。
傅承序沉下气,镇定试探:“早上我奶发烧了,然后云医生过来看病,还给了我一包药说是预防用的,您说她这话是啥意思呢?”
赵大队长撇撇嘴角,心里埋怨:这具体情况还没下来呢,这个云知青惯会多此一举。要到最后发现根本不是传染病,他非得好好说道说道这年轻人,做事切忌急躁,得听老前辈的话。
“这不是开春嘛!感冒发热都是很正常的,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我安排你邻居去照顾韩婶,保准安心吧!”
看来即使是他问到跟前,赵大队长也是绝对不会说出实情了。
他低声说道:“赵叔,您跟我出来一趟呗?”
赵大队长完全没有多虑,乖乖跟出去了。
到了外面,傅承序确定没有人偷听后,才开诚布公地坦白:“单单傅家就有两个人高烧不退,其实我就猜出来村里应该是有疫病发生了,但更令我好奇的是,您为什么不采取任何防护措施?甚至连该提前准备的医药物资都没有囤积?”
他这话无异于质问了。
赵大队长被小辈驳了面子,心里颇不舒服,但又没法把气撒在他身上,只好转移话题:“这些是不是云知青和你说的?叔跟你说啊!这个云知青呢……年纪小不懂事,而且也不是咱村里人,她的话可信可不信。”
“而且,叔也不是啥也没做啊!我悉心听取她的建议,把那什么样本和报告都交上去,你说我还能咋办?!”
赵大队长是个基层好干部,靠山吃山、管理农田是把好手,但一遇大事就束手束脚起来,尤其是从没碰上的疫病,直接麻爪了。
即使傅承序对云苓已经提供疫情管理措施给赵大队长这件事不知情,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起码先禁止村里出入几日吧?等到具体消息下来后再解封也未尝不可。同时清点粮食、生活物资等必需品,列出预算,以备申请……”
他短时间内就想出了不止两三条,所以他不信具备这么多年经验的大队长会想不到。
只想到了,而不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