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非审之于己,毁誉听之于人,得失安之于数。
这句箴言,她还特地让云苓帮她抄在护理笔记扉页,以此勉励。
初听闻之时,她似懂非懂,一知半解。
如今,见到实例了,也神领意得了。
屠思梓不相信云苓会放任自流,因为她曾说过,名誉权也是人最宝贵的权利之一。
防御恶语寒心,并不意味着充耳不闻。
正如她所想,云苓明知信者不多,却也要澄清,只是时间前后的问题。
褚菘蓝把屠思梓拉到身边,三人排排坐,安静又和睦。
苏暖突然出声:“屠同志,你是也没听到这阵子村里的言论吗?”
不然这反应怎么会如此剧烈?像是第一次听见似的。
屠思梓摇摇头,声音如蚊子嗡咛:“不知道,这阵子我没出过家门,家里那几个也不敢在我面前提云医生。”
褚菘蓝赞同地猛点头,心想同感:果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被吓怕了!
苏暖了然颔首,联想起上一世这女同志的结局……一把火覆灭了整个宋家,无人生还,可称得上惨烈了。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村里那场大火,但村民安然无恙,想来应该不是一场,但上辈子还有第二场火灾吗?
苏暖记不清了。
随着她重生的时间越久,脑海里关于上一世的记忆便越模糊。
幸好在意识到她重生的那一刻,便立即把所有重要之事全都抄录下来了。
即使她忘记了,也会看到她自己写下的那句话:
“当你看到这个本子时,不要惊慌。这里记录的,全都是你上辈子所真实经历的事情。只要你规避下列厄难,利用好先知的优势,就能顺风顺水地度过一生。祝你好运,来自重生于十三岁,但实际上已经三十三岁的苏暖。”
三人心思各异,心不在焉地吃着褚菘蓝从云苓那里薅过来的炒坚果,如同三只花栗鼠,嚼得咯吱咯吱响。
云苓从后院推门而入时,目之所及便是这般融洽的场景,眼神直勾勾地目视前方,咀嚼动作整齐划一。
“你们三个?”她愣愣问道。
三人齐刷刷转头,如X射线般的目光由上至下将她扫视一遍。
“怎、怎么了?”云苓汗毛统统竖起来,皮肤表面的颗粒感飙升。
三个对视一眼,不知道该由谁先说。
屠思梓自觉排在最后,她来只是请教一处伤口处理的具体操作,并不着急。
褚菘蓝和她相处时间最长,也不急于一时。
所以,苏暖最先发言:“这几日村里的闲话泛滥,我偶然间听见了新来那俩医生的对话,那个女医生说是她帮男医生解决了用药过量的麻烦,还说下一次就没人帮他背锅了。”
“这两件事串到一起,谁是谁非一清二白。云知青,只要将他们的话公之于众,大家伙儿就肯定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那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