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会跟罗森特教授一起过年。
罗森特教授很早就已经离开了,那段期间贺临礼一直没有消息,也一直没有出现。贺临礼也跟着罗森特教授离开了。
他真的去到了一个没有她痕迹的国家。
此刻他们二人,说不定隔着世界上最远的距离。贺知意心好闷。
明明一点也不喜欢一个人,又总觉得自己不能拖累任何人,偏偏就觉得,是贺临礼就没问题。
拖累贺临礼就没问题。
她太卑鄙了。
不该这样的。
“我要休息了。”
贺知意闷声一句,也没打算收到贺临礼的回应,准备就那样将电话挂断,正要按下按键的时候,贺临礼问了她。
“贺知意,地址。”
她的心都要跟着他的话跳出来了。
手指也在发颤,到现在都没有停过。
“不要你一起过年。”她闷声道。
贺临礼轻笑,短促一声。
他又在嘲笑她。
贺知意不由瞥了眉,咬唇一言不发。
“给你寄新年礼物,怎么样?”
他语气温沉,就像在哄她一样。贺知意原本还皱着的眉却松了下去,只闷闷回他“不要”。
贺临礼仍旧应“好”。什么都好,好像不管贺知意说什么,要做什么,他都应好。随便贺知意想怎么样都行。
贺知意已经重新钻回了被窝,手机此时被放在枕边,贺知意没再去看,只开口重复一句。
“我要休息了。”
“嗯。”他应她。
至此再没有任何声音。
贺临礼也许已经把电话挂了,但贺知意也懒得去验证,任由手机屏幕朝下搁置在一旁。她不愿意贺临礼来平城。
心底下意识便有了这种结论。
思索间,贺知意就那样沉沉睡去。
—
巨型落地窗前,贺临礼赤脚而站。
这里跟国内时差颠倒很多,窗外天色渐白,他垂眸看了看手机屏幕,通话时间约两个小时左右,再有一会儿他得去实验室了。
通话时间仍在继续。
贺临礼并没有将电话挂断,他起初以为贺知意会挂,破天荒的,她没有挂,甚至真的就那样安静睡去,偶尔能听见微弱呼吸声,甚至会有翻身的动静。
贺知意可能一贯得睡不好。
他将手中的烟掐灭,把跟贺知意的通话按下静音,后找到桌面另一部空闲的手机,列表简单翻了下,找到一人,拨通过去。
贺临礼大概嘱咐了些什么,对方连连应好,确认交代清楚后电话挂断。他简单洗漱了一下,穿戴结束后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