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特摩斯满意地点了点头,让两人退下。
“宫中任职?你想让我在埃及的王宫做什么?!”提尼斯与军医的身影刚离开我的视线,我就迫不及待地看向图特摩斯。
“怎么,你不愿意?不是你说,只要能让你见到那两个女人,你做什么都愿意吗?”图特摩斯净了净手,一边拿着干净的手帕擦着手,一边歪头看向我。
“对啊,所以我才好奇,你想让我做什么?”我显得有些跃跃欲试,说实话,我确实颇为期待。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可以深入的了解底比斯□□活的机会。
“继续做我的老师吧,朱里。”图特摩斯却忽然说道,他说的郑重其事,让我一时反应不及。
“老师?你如今已经是一位非常成熟的帝王了,我还能教你什么呢?”
我看向站在我面前的男人,如今的他看起来远比我要成熟,我有些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认为从我身上还能学到别的东西。
“你都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图特摩斯却忽然露出一副受伤地表情,“你明明答应过我,要陪在我的身边时时提醒我,不要忘记那些支撑着我立下不世功绩的百姓。”
“啊,你说这个……”我尴尬一笑:“我怎么会忘了呢?”这些话,相比起我,对他来说要久远的多。我的记忆早已模糊,可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如此清楚。
他看着我,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没有听清地话,但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好话。
“朱里,今天在关押着女囚的大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会受伤?”
图特摩斯大概看出了我的尴尬,他体贴地岔开了话题。我们终于又重新坐回了桌子前,图特摩斯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这让我觉得,我此时正在面对,不再是一个认识了许久的玩伴,而是一个正在处理国事的国王。
压力陡然袭上心头,可我知道即便我不说,图特摩斯也能够以其他的途径得知今天事情的全过程。若是那样,倒不如由我来说,至少在经过斟酌和用词的调整后,图特摩斯能够从我这儿,听到一个更加温和的版本。
我对于那个突然袭击我的女人心中并非没有怨气,但我想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我的伤势其实也不重。我不希望她因为一时的冲动,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略略组织的组织了一下语言,将下午的状况同图特摩斯说了一遍。“图特摩斯,她已经受到了应有的处罚,可以不再对她用刑吗?”
我看着图特摩斯,却见他摇了摇头:“今日她只是刺杀你,若是不做出惩戒,让这帮希克索斯人知道这是要付出比他们的行动重十倍百倍的代价的话。下一次,他们就会来行刺埃及的大臣,埃及的将军,甚至是行刺我。朱里,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图特摩斯站了起来,面色严峻地反问着我,我并未因此退缩,我仰头迎面对上他的目光:“可是如今美吉多城内埃及人和希克索斯人的关系想必很紧张吧?我看你一整天处理这些事情处理的焦头烂额。如今再处死一名美吉多的王室,你不担心会引发新的暴乱吗?”
见他没有出声制止,我知道他听了进去,便又接着说道:“如今这些美吉多人已经几乎一无所有,若是让他们看到,埃及人甚至比曾经统治他们的美吉多王室还要暴虐,那么他们还会这样乖乖的束手就擒吗?
他们有没有可能奋起反抗,做最后的困兽之斗?你有把握吗?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米坦尼和赫悌不会趁着这个机会卷土重来,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一次的反叛背后全是他们的操纵。”
我一连串的反问,让图特摩斯沉下了脸,开始认真思考我所说的问题。站在一个上位者的角度,对于被占领国家的统治始终都是一个令人颇为头疼的问题。
我看着图特摩斯,深吸了一口气,说出了我想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
如今被你攻占的城池里的百姓,难道就不是你的百姓,不是臣服你的治下吗?把他们都当作你的子民一样爱护吧,不要让这场正义之中最后却陷于不义之中。”
安抚之策·一
“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图特摩斯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而是复述了一遍这句我引用自《司马法》中的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