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檐向后退开半步,与奚空青拉开了些距离,抬眼与他对上视线。
两人离得太近,沈重檐毫无防备,竟又被面前这人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中所流露出的讨饶意味,与他左眼眼尾那颗漂亮的小痣勾去了心神。
心中的怒气便烟消云散了。
沈重檐心中沉痛反思:她这颜控已经是晚期了,得治。
奚空青自然也发觉沈重檐熄平了怒气,在沈重檐摇头轻轻将此事揭过后,有点明白过来。
沈重檐似乎,是个非常吃软不吃硬的人。
只是到了后来,奚空青才发现他这认知是错的,沈重檐心肠硬得很,惯常软硬不吃——只美人除外。
终于抵达此行的目的地,奚空青推开“山色”院古朴的门钹,与沈重檐行入院内。
院中积雪已为下人扫清,蜿蜒的青石板路上落了薄薄一层雪,一棵巨大的柿子树矗立院中,为满树果实与雪压弯了枝丫。
一侧颇见年岁的廊屋,飞檐翘角下的护花铃随风轻响,雕花的门窗结了一层薄霜,二人穿行其间,仿佛漫步于古老岁月流转之中。
可这一回,沈重檐却没有被周遭的景致引起视线。
她天生体寒,终年手脚冰凉。
一路而来,手腕被奚空青温暖干燥的手握着,为同撑一伞,不得不偎依在奚空青肩膀。
进了院子,二人没再说话,沈重檐能感觉到的,便只有腕上传来的温热。
他二人的相处,似乎有些模糊过界了。
沈重檐心中隐约是知晓的,而奚空青那么聪明的人,也绝不可能没有意识到。
可无论有意无意,他们似乎都选择了装傻。
既然对方不挑明,默许了这般模糊界限,谁先退步或是更往前一步,似乎便成了输家。
直到推门进了屋,奚空青才松开沈重檐,开口让她在堂屋坐会儿,自己转身入了内屋。
只消一会儿的功夫,奚空青便拿着一串菩提子出来了,与沈重檐说:“这是慧净大师曾用过的念珠。”
时间不等人,沈重檐也没有多问奚空青是如何得来这慧净大师的菩提子,点头接过,二人立时便折返赶往前院正堂。
好巧不巧,二人恰与传旨的一行人一同抵达正堂。
为首来宣旨的太监看奚空青与沈重檐一齐自后院过来,多瞧了眼二人刚松开的手,笑道:“可巧,咱家刚到,殿下就领着沈小姐来了。”
奚空青上前迎人:“公公一路辛苦。”
“为陛下办事,岂会辛苦。”
太监又多瞅了眼奚空青身后,被他以微妙角度护住的沈重檐,眼神意味深长道:“既然沈小姐到了,那便请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