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一澈看着她,不过十六、十七岁的年纪,如茶一样清澈而执着活着。此时此刻在这间书房里,面前的女子融聚着天地精华,诠释着宁静豁达,物我俩融,其趣其神,妙不可言。
忽然他脑中警铃大作,十六七岁,那是未成年!
于是他戳了戳她的头道:“你还小,别尽想些有的没的。”
“我还小?我已经行及笄礼了,到了婚配的年龄,可以嫁人生子了。我的闺中密友们,在十三四岁就已经嫁人了,等到十六岁时更是已经成为了几个孩子的母亲。我父母及胞兄都快急死了,因为我再不嫁人,官府就要惩罚我的家人,并由官府为我挑一个婚配对象。”张越叹口气道:“与其到那时盲婚哑嫁,不如现在主动攀附疾风将军。你可能觉得我不知羞耻,但如果我能自己选择,我终身不嫁也是可以的,只是没得连累家人。辜负我家里人和哥哥对我的宠爱。”张越不知怎的,看见刘一澈,一种天然信任和亲近,使得她对他说出了心里话。
见刘一澈不再说话,张越也不再自讨没趣。索性继续看起书来,不时写写算算。
刘一澈自是没有放在心上,别说张越现在未成年,就算成年了,不谈个恋爱就结婚是什么道理。到底是小孩子家家,懂什么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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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婚哑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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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公子宁的百日宴到了。高元之本不想大操大办,他们都身在朝局,实在不想过分张扬。可萧翦恨不得全国都知道他喜获麟儿,何况这孩子透着一股机灵劲儿,深得他的喜欢。别说百日宴,降生三日时接受各方面的贺礼的“三朝”、在宝宝满一个月时剃胎发的“满月”,萧翦都事无巨细安排的详细周到,更何况这行认舅礼,命名礼的“百日”呢,毕竟他连“周岁”时行抓周礼的东西都早早吩咐下人准备好了。京中众人皆在茶余饭后谈论,这公子宁还用抓周测什么一生命运、事业吉凶啊,有萧翦那样的爹,他的人生之路还不是溢出蜜来嘛。
百日这天,本是要请家族舅族的亲友参加,但是高元之在这里没有亲戚,就刘一澈一个挂名小舅子,好在刘一澈也有军职在身,也不算辱没他萧翦的孩子。在举行百日礼的时候,萧翦夫妇给公子宁戴上长命锁,寓意身体健康,长命百岁。又安排了印手脚印、做胎毛笔等事情,又将一些胎发留下一些装在一个缝好的红色绒布口袋里,挂在丞相府最高处,寓意公子宁经得起风吹雨打。总之不管各地风俗如何,萧翦都要做一做,信一信,人家是技多不压身,他是风俗多不怪,什么对公子宁有好处他就做什么。
刘一澈看见萧翦的好友张朔也来了,但这次却不见他书呆子妹妹,于是上前询问他胞妹呢。张朔答道:“正在家中准备婚事,已经到了议亲阶段,就不便再抛头露面。”
他心下正觉奇怪,离上次她向他“求婚”不过百日,怎的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了,难不成她向自己求亲不成,去求了别人?“是哪家的公子?我可认识?”刘一澈好奇地问道。
“是掌管宫殿警卫的郎中令,你姐夫的下属秦超。”张朔回答道。
“秦超?!他有六十岁了吧!他是续弦吧?这你们也同意?”刘一澈着急地说。
“为何不同意?秦超身为郎中令,算起来还算是我胞妹高攀了他。”张朔看
这位青年将军如此诧异,张朔反而生的一丝狐疑来。
“那你胞妹可曾愿意?”刘一澈反问道。
“她好像没有反对,也没有赞成,只说但凭我父母做主。”张朔上下打量着刘一澈,想从他脸上找出这位与自己妹妹并无过多往来的将军为何这么关心这门婚事。
一时间刘一澈脸上写满了悲愤和不解,一名花季少女,就要嫁给行将就木还死过老婆的老男人,他心里就无比难受,都说悲剧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给人看,张越那么年轻,那么醉心诗书,可是这地方不单单看人,还看这人的出身家庭、身份地位。
可自己又能怎么样?他拦住一个秦超,还有李超、王超,总不能自己娶了她吧?可回想起她说过的话,她是准备一辈子不嫁人的,但是法度舆论不允许,如果她在现代,即使不结婚,她也是非常优秀的女孩子吧。可在这里不行,就算有再疼爱自己的父母兄长也不行,嫁人是她跨不过的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