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翦在房顶差点笑出声来。
“呃,这位郎君和夫人都是我的朋友。”高元之略带尴尬地打着圆场。
“这位郎君和夫人可有孩子?”小宫女又问道。
“有两…哦,只有一个孩子。”这个小宫女看似憨憨的,问的问题却很刁钻,高元之怕小宫女猜出她就是那位朋友,于是改了个数字。
这句话听得萧翦心惊肉跳,一个孩子,莫非之前的消息不准,梁上偷听
==================
高元之不再作声,心里也觉得好笑。从前自己很有主意,凡事自己做主,如今却要问一个陌生人自己何去何从。深宫的深夜中,都是让人拔情绝爱的寂静,那种浓厚的不准让情感陷入十八层内心的氛围,和朝前走永远不要回头的暗示。
她想坐到天明,坐到月影消失,坐到星星熄灭从万籁俱寂,一直坐到,人声泛起。
小宫女见郡主不再吭声,心里也很着急。她是萧翦的眼线,也知道郡主是萧翦的夫人,夫人一直不肯回丞相府,萧翦一定心乱如麻。如何替主分忧,急主所急,她也一时一筹莫展。
“怎么?还有事吗?”高元之见她不肯走,主动问道。
楼顶上的萧翦似乎察觉到不对劲,心想不好,这傻丫头可别明目张胆地为自己说话了,否则元之这么聪明,一下就能识穿她的身份。
果然,小宫女斗胆问道:“郡主多日未曾回府,可是和萧丞相闹了矛盾?”
高元之心下了然,萧翦作为真正的人际高手,向来只会选择做两件事:一种是给予初出茅庐和无所建树的人充分的尊重;另一种是保全今非昔比和潦倒落魄的人事实的体面。他非常明白所谓的人生世故,无外乎是给予他人的充分尊重,也是对自己发展的留白;保全他人的体面是对曾经任何人努力的嘉许。难怪这么多人为他卖命,包括眼前这个小宫女,也是他安插在太后身边的眼线吧。
她不禁觉得很疲累,且不说身体上的累,就心里,她实在拿不准萧翦。这和从前和齐正的婚姻不同,双方清清白白,知根知底,也知道对方的底线是什么,从未有过这种惴惴不安的感觉。
也罢。
既然这小宫女是他的眼线,索性让他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于是她轻叹一口气道:“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小宫女一时不明白其中含义,但房顶上的人却心急如焚。
什么意思?这是要和自己诀别了?
但他也知道,以她的性格,此时冲下去,两个人话赶话,不但不会和解,可能还会动静太大惊动宫中禁卫。
可听她如此消沉和灰心,自己却忍不住想见一面为自己辩解一番,不禁百爪挠心。
“你叫什么名字?”高元之意识到眼前这个小丫头还不知道她姓甚名谁。
“奴婢贱名白清。”小丫头怯怯地回道。
“你家里可曾种田?种的粮食可够自家人吃?”高元之突然问道,她想知道此人是不是萧翦的眼线。
“郡主明鉴,普天之下,除贵士豪族外,家家户户都种田,可就算是全家日日在田里刨食,也不够一日三餐,所以家里人才把奴婢送进宫伺候贵人们,补贴家用。”白清回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