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可能他说什么,高元之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高元之转身坐在萧翦旁边,萧翦侧身抱住她,她虽觉不妥,但此时推开,又略显刻薄。好在她已婚,没什么男女大防,平时吃老弟喝老弟的,关键时刻安慰一下老弟,也很正常。于是高元之伸手轻拍他的背,轻声说道:“这是你师父的命数,你已尽全力,不必自责,即使没有佩剑,即使你一直在他身边,他想寻死,徒弟又怎么看得住师父?”
“我知你所言道理,也明白这宿命般的结局,但就是心中难受。我初入军中,师父手把手教我,教我兵法、行军作战,教我为人处世的道理,他这般下场,我心中真是郁结难舒。往后甚至不能公开祭奠于他。”萧翦一时想起自己的经历,他的经历和师父很相似,今后他又会是什么下场,手臂上就更加了力道,紧紧地箍住高元之。
高元之整个人的头都卡在萧翦的肩膀之上,动弹不得,正想推开他,又隐约听到啜泣之声。算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想来他是真的很难过,她明白,他不想让她看见他落泪的样子,于是不再动弹,任由他紧抱。
“你这样想,纵使你师父没救下,但你好歹救下他的血脉。要不是你运筹帷幄,你师父死后可能身首异处。皇权之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往后你善待他的家眷,你师父泉下有知,也会感谢你的。”她像姐姐一样轻抚着萧翦的后背。
萧翦的心逐渐安定下来,他明白是高元之在身边的缘故。她的忽然出现,后又机缘巧合下来到他身边,智计超群。她说话只要声音一低,声音就会有磁性,吸引着萧翦;她说话只要一慢,话语就会落在他的心上。任何时候都不紧张,永远展现出舒适放松的状态,永远不紧不慢地处理他身边的大小事务,像他的战友,又比战友亲密,又有礼有节。
那可不嘛!这熟悉的感觉,不就是领导的秘书嘛!
高元之哪知道这位好大弟已经将她视作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所以在萧翦提出头痛,服了阵痛药,要她不要离去,在他卧榻之旁守着他时,她答应了。萧翦又提出要她握他手才肯入睡,她也答应了。熟睡中,高元之看着他的脸,英气逼人,星眉剑目,长得真好看。常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皮肤拥有健康的肤色,他像她手下刚毕业来参加工作的大学生,聪明却冲动,真挚却简单。
年轻真好,瞧这满满的胶原蛋白,羡慕。
次日萧翦醒来,一睁眼,看见高元之坐在她卧榻旁,他有点不好意思,慢慢转过身去,却听高元之慢悠悠说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的?”
萧翦忽地坐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说:“你?!”
“你什么啊你,平时我就觉得你对我照顾有加。营帐这么紧张,也肯让我单人居住。昨夜你情绪低落,与我相拥,以你的警觉,你应该发觉我是女的了,不过我不确定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高元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你一介女流,怎么能一直盯着男子相看?我是从下城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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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翦王军赶到下城时,下城守军已连战三日,损兵折将,渐感不支。庆国屠嘉没有乘胜追击,就是在等萧翦的援军到达。屠嘉为人狂妄,自恃自己的舰队战无不胜,是海上的霸主,但真要上陆地,未必是萧国的对手,所以只敢沿海骚扰掠夺,却送不上岸攻城,萧国陆地守军尽是普通将士,抓一个国姓的军候玩弄于股掌之间,才能极大的羞辱萧国。
高元之听着听着,屠嘉的这种做派,像极了倭寇嘛。突如其来的民族自豪感冒了出来,她就当他们是小鬼子吧,正好挨她一顿。但当她看到萧国的舰队和退驻在对岸的舰队时,不禁捏了把冷汗。
这完全是渔船对航空母舰嘛。
对方的舰队,战马都能在船上跑来跑去,船上船下相隔。即使船上吃了败仗,船下也不知,不影响其海上动力。
这个屠嘉,有点意思。
高元之就喜欢有挑战的工作,一路上她和萧翦讲了很多著名水战的故事、典故,又将亲卫队收集回来的情报一一讲解给他听,萧翦积极学习的同时,心中逐渐安定下来:有元之在,她那么镇定,胸有成竹,连带他都信心百倍。
入营之后,萧翦和几名副将商量应对之策,其他人见萧侯爷带来的军师,在找工匠做铜鸟,众人像萧翦告状军师不务正业时,萧翦简单一句“皆由他,勿扰他。”让众人闭了嘴。
这军师看起来不太靠谱啊。
一日之功,这狗头军师指导工匠们做了一批长杆铜鸟。这些铜鸟高五尺,饰黄金,栖屋上,下有转枢,向风若翔。
“这叫相风鸟,当有风的时候,相风鸟下的转枢会随风转动,鸟头部也随之转动,头部指向的方向便是风的来向,也可根据转速来测风力。屠嘉这种人,内心狂妄,经不得激将,我们应首先出击,打压对方的嚣张气焰,但需一个好时机,等这相风鸟测出东北风之时,你便下令由先锋队突袭。屠嘉气急败坏之下,肯定会穷追猛打,我们的船虽小,却轻便易行;屠嘉的虽是巨舰,却不能进退自如,而且我了解他以往的作战习惯,他很喜欢将战舰锁阵,先锋队诱敌之后,不要恋战,迅速撤回,等屠嘉进入我们伏击的麻袋之时,再借东北风,此时就是我们火烧他的笨乌龟战舰的最佳时机,不能晚也不能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