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神殿的仙医说,玹琻的肚子里不仅有假金鸡,还有不知道放了多少天的馒头、窝头、青菜、萝卜,就连琼浆玉露都是最次等的。
老财神一把鼻涕一把泪:“你这东家也不知是哪里的小仙,竟然贫穷落魄至此,叫你受这样寒酸的大罪。”
福祥星君连忙安慰道:“好在如今玹琻是立了大功,想来一定可以抵消剩余的打工役。”
行昌仙君也对着玹琻道:“是,我与福祥皆为你担保作证,想来凤极也再找不出什么磋磨人的法子。”
玹琻福了一福:“多谢两位仙伯,只是此次功劳本就非我一人,且这打工役,我想还是有始有终的好。”
老财神的眼泪又忽地飚了出来:“我的儿,你是不是缺衣少食,把脑子硬生生苦坏了。”
玹琻正要劝慰自家父仙大人,却见一片乌云从第九十九重天疾驰而来。
乌云甫一临近,便见天帝的仙侍从云头跌跌撞撞地滚落而下,他面色惨白,眼中满是惊恐,连滚带爬地冲向众人,惊慌失措:“不不不不好啦,天帝被一个脸上抹着金粉的男仙一脚踹下硬生生拖着跳了无了河!”
“什么?”
“天帝!!天帝他……掉下凡间了!!!”仙侍哭得几乎断气。
众仙闻言,无不惊愕失色。
玹琻、老财神、福祥、行昌八目相对,面面相觑,连忙朝无了河飞去。
*
无了河今日实在热闹非凡,可以说好几百年都没有过这样的大热闹。
原本排着队跳河回凡间的打工仙们正和自己的仙界亲朋好友道别,不料空中飞来一盏极精致的花灯,直直掉入河中,一位打工仙更是险些被砸中,他吓得脸色发白,连连后退,真是差一点还没跳河就先往生了。
“谁啊?高空抛灯笼,不道德知道嘛?”怒气冲冲,话音未落,一位仙女自花灯飞来的方向疾驰飞来,又是精准笔直地落入无了河中,溅起一片水花,下一刻咕噜一下没了踪影。
那打工仙气得直跳脚:“有没有公德心!什么段位敢插队跳河啊!”
他谨慎地瞧了瞧四周的动静,再无异动之迹象,终于能安安静静跳个河了,差点就错过自己专门算的黄道吉时。
他屏气凝神,调整姿势,准备纵身一跃。
砰——无了河的河水再次溅起巨大的水花。
又又又有仙插队跳河。
这次是一个擦着金粉、涂红口脂的男仙抓着一个弱不禁风、吱呀怪叫根本分不清男女的仙人从河畔如同两个滚地葫芦一般落进无了河。
打工仙急了,顾不得姿势够不够吉利,直接往河里冲。
“对不起,您今日的跳河次数已经达到上限!”无了河畔的小鬼伸手一拦,面无表情地提醒。
那打工仙哭丧个脸:“不是,前面那三次都不是我跳的呀,你不是看到了么?”
小鬼道:“不好意思,我只数水花,不看脸。轮到你,这河里水花已经溅了三次,次数已经用完,明日再来。”
从无了河跳下去的打工仙们完好无缺地降落在凡间的概率实在不算大,阎王殿日日收直接摔死的、摔得半死不活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死了的、缺胳膊少腿疼死的打工仙们,数量之大,工作量之巨,实在不堪负荷。
因此阎王特地派了小鬼守在无了河畔,规定每位打工仙一日最多跳三次无了河,多了就打回去,明日重新排队。
那打工仙不肯,哇地哭了出来:“我排队排了整整四年零八天,花仙金算黄道吉时费了三百二十九仙金,如今真是再不跳河可就走投无路了,怎么能让我重新排,这不合理!”
小鬼铁面无私:“去!重排!”他拿起阎王给的流星锤,正欲一锤将打工仙锤去重新排队。
不料无了河上方忽然金光乱闪,随即一道道金的、银的身影齐刷刷降落下来。
那打工仙从大哭到叉着腰大骂:“插队插出瘾了吧,一下子来这么多,你们这些天杀的!”
后面排队的打工仙们也十分不满,怎么忽然来了这么多插队的,还让不让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