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他都没有在这个房子里住过,那个男人又凭什么?
怒意变成自嘲,他没有多做停留,转身出了房间,却又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
他去了卫生间。
明知那里会有更多让他克制不住的怒火和醋意,可他还是自虐般的去了。
果然。
毛巾架子上挂着一条蓝色的毛巾,洗漱池上放着一个白色漱口杯,旁边立着一个黑色电动牙刷,再旁边还有一管牙膏,能明显看出被挤过的痕迹。
全是男人的东西。
上次他说要来这里住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
她说他做梦。
如今看来,他的确是做梦了,因为这里已经住进了一个男主人。
是今天下午和他并肩走着的那个男人吗?
瘦高的个子,黑色衬衫,黑色裤子,长相是他很不愿意承认的出色,至于年龄,那沉敛的气质,明显比岁樱大上好几岁。
所以,这就是她的喜好吗?
都是年长于她,成熟那一挂的?
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抬起,他眼里全是强行压抑着却又压制不住的怒火。
漱口杯、牙刷、牙膏,还有挂在衣架上的毛巾,全部被他丢进了马桶旁的垃圾桶里。
桶盖“砰”的一声落下。
今晚没有月亮,浓重夜色里,整个小区仅有的三栋楼,只亮着零星几盏灯火。
陆霁尘坐在车里没有走。
直觉告诉他,岁樱今晚会来这个房子。
那他呢,在这里等她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自己死心,不再做她备选名单里的一员?
还是看见她和那个男人手牵手回来,他不要尊严的上前求她?
他不知道。
脑海里一帧帧画面闪过。
全是他在那个房间看见的有关那个男人的一切。
生活痕迹如此明显,可却也只有他的。
上次过来,岁樱带来的行李箱还立在客厅的墙边没有动,两个粉色的床头柜上没有充电器,卫生间的水池上也没有女士的牙刷,她洗脸不用毛巾,但会用洗脸巾,但是他刚刚也没有看到。
所以,这几天她都不在,都是那个男人一个人住在这?
还是说那个男人只是她找来的一个合租的租客?
但是那张铺了格子床单要怎么解释?
他找了各种各样的假设,可每一个假设又都站不住脚的被他否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时间后,突然传来一声——
“qixiao。”
这个曾在电话里听过的名字,再一次响在耳边。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冷静下来,隔着挡风玻璃,看着她落后几步远,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那个男人身后。
直到男人走到路灯下,透黄的路灯将他的侧脸清清楚楚投进陆霁尘的眼底。
他看清了,是下午那个男人。
更听清了,他扭头朝身后的人斥出一声:你烦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