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和虽有几个表舅,但是一听说家里出了事,全都避嫌,人人话风出奇一致,都说出差去了。
纪香兰听后呵了一声,看来救人一事,比她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杜初春得知宋志钢的态度后,气得想提刀上门。
纪香兰:“现在老爸的事情为重,等这事过了,姓宋的就等着好了。既然要桥归桥路归路,那还是要分分清来得好。”
哪能那么轻易被宋志钢那么一激,在那逼仄的小屋内,就说要解除婚姻的事情来。
杜初春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叫分分清,“咔嚓”,从门口传来开门的声响。
赵妈这会带着人从集市急匆匆回来了,神色十分慌张,显然已经知道了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这会门口还守着两名少年和两名少女,她们进来都要经过少女搜身才让进来。
杜初春与纪香兰相视一眼后,走上前去,杜初春抓着赵妈的手说道:“赵妈,你照顾了我们这么多年,但是缘分总有尽时,现在我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都赶紧找个地方避避风头。”
纪香兰这番话刚说出口的时候,眼见着赵妈和后头的小丫头气儿都有点还喘不上来。
显然她们是一路跑回来的,眼眶都红了,杜初春拿起一旁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递给她们。
“快走吧,衣服挑几件好的拿去,寻常点的衣服就行,里头有我给你们准备的粮票还有钱,玉器带不走,现在这种时期见什么都是破四旧。”
说到这里,她压低声,“咱们的钱和票子能搜刮的都被守牢了,这是我藏在鞋板里的,你出去时塞鞋垫里。咱们要是过了这个坎,一定会去苏城找你们,到时咱们再去看一回戏园子里的戏。”
杜初春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有些不舍,脑子里的情绪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的还是书中的人物的。
纪香兰可说与这赵妈素未相识,见自己母亲与她哭作一团,却如同感同身受一般,心里难受极了。
纪香兰看见自己母亲哭得鼻涕纵横,俩人竟像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心情一般,都有些提不上劲儿来。
“赵妈,对不住了。不是我们不想留你们,是留不得。”纪香兰垂着眉眼,眼尾也有些发红。
记忆中的赵妈,起早贪黑和她们相处了无数个日日夜夜,那些温馨动人的画面现在全在脑海里上映着。
赵妈哭着鼻子,脖子一拧哽咽道:“要走,也得做完这最后一餐!”
说完,领着几名小丫头就在厨房里忙活着。
大家都知道这是最后的一顿饭,做得格外用心和丰盛。
守在外头的几名少年探头往里看了看,有些不甘心地道:“路有冻死骨,这人和人区别真大,真希望能够抄了他们家,凭什么我们就得吃窝窝头。”
那几名少女也露出羡慕地目光,嘴上却逞强说道,“她们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赵妈带着人走的时候,两人搜身搜得特别仔细,就怕她们将这屋子里的证据或者钱财给带出去了,给纪景和逃了罪去。
送别了几人的杜初春情绪还是十分低落,良久杜初春有些哽咽道:“这遭的都是什么事,本来一大“家子”好好的,弄得各奔东西。咱们一家人可都得好好的,去它的破书!”
是呀,这穿的都是什么书。
纪香兰叹了一口气,稳了稳心情后说道:“妈,你知道爸那头有个发小姓王的吗?这书里提过是老爸的发小,我打算登门去拜访一下,看能不能念在旧情帮上一帮。”
小说里提过,纪景和的发小王为国和宋成有些不和,大抵是因为他没有护住纪香兰的缘故。
杜初春一听嗦了嗦秀气的鼻子,定睛想了想,声音有些嘶哑道:“是有这么一个人,就是人有点怕事。前几年你爸工作忙,联系才慢慢淡了些。就住在军。区。大院里,桂花路那头。”
纪香兰有些欣喜,幸亏她想起了书中的这条线索,终归是有用得上的。
但是这个王为国是有些怕事的性格,又该如何说服他甘愿冒险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