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两老的算盘都落空,父亲纪景和打小无心继承衣钵,一心从政,就连兴趣也是修修钢铁机器,打打家里的一些家具,那是和医药是半点关系都没有。
家中没有法子,只能娶了门当户对的母亲杜初春来学习草药。
可惜的是母亲也对草药不感兴趣,偏偏醉心一些花花草草。
后来奶奶便一病不起,为圆她老人家的心愿,书中的纪香兰即便是有些大小姐脾气的通病,也愿意为了奶奶此后一心学医。
在奶奶弥留的那几年,亏得纪香兰冰雪聪明,多少还是学到了一些本领。
草药理学虽不至于青出于蓝,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只可惜未来得及参透针灸之术,奶奶便驾鹤西去,徒留众多医学笔记手册于纪家。
奶奶走后不久,爷爷也在六十年代初期那三年特大自然灾害中为伊消得人憔悴也随着去了。
此时纪香兰所处的时期,应在杭城的中医药大学就读二年生。
她有些头疼闭上了双眼,理了理脑海中的记忆后,她差点一个鲤鱼打挺起来。
纪香兰:“……”
她还忘记一件事。
同在中医药大学就读的未婚夫宋成,是她对宋成是一见钟情,继而死追猛打追求了他两年,才打动了他。
记忆中的声音是那样的“震耳欲聋”。
“你说你们两人想要定亲,作为父亲的我希望你考虑清楚。一旦爱情里你是卑微的那个,你就注定了在这段关系里对他诸多妥协。”
记忆中,纪景和曾对自己这么说过。
但是她一心非他不嫁,多次跪求纪景和的情况下,最后二人先订了婚。
书中穿插的关于宋成说过的原话——
宋成:“纪景和见我憨厚老实,也算是正经人家,他说他也不是非得门当户对的腐朽思想,希望我能对他的掌上明珠多加疼爱。”
“其实我当时挺难的,我喜欢纪香兰,但是我的父亲对这一门亲事不是很满意。”
“因为当时我们家是工人阶级,纪香兰家境好。我父亲希望我娶的老婆能勤俭持家,他认为她做不到。”
“如果当时,他们家的事情,我要是能帮上一帮,他们家也不会家破人亡,她也不会那么年轻就死了,或许我和她还能白头偕老。所以那会对她的很多事,我是有很多愧疚在的。”
然而在纪香兰穿进来后接收到的记忆里,宋父岂止是一句不是很满意能轻易带过的,他对纪香兰是很不满意、非常不认同。
当初就订婚这事上,宋父连6块的订婚费用都不愿意出。
一来,他不是很满意这个儿媳妇。二来是对方非要嫁的,自然就没那么金贵。
他甚至在她去找宋成的时候,对她说过这么一番话,“定亲也只是走走形式而已,算是走一个过场,这些也只是做做样子,要不就不订了,反正你们的事我们是认可的。”
记忆中的纪香兰根本没听出这宋父的言外之意,指下聘的礼金想要女方还回去,又怕纪家不还,干脆不要办。
他是国营八三二厂里的三级钳工,48块一个月,6块对他来说是一笔大钱。
宋成觉得这样太对不起纪香兰,这段关系里,本来就是纪香兰付出得多。不同意宋父的做法,最后他也只能争取到1块多的钱买了两斤硬水果糖上门。
他自己存下来的钱,全都用来买外籍书了,根本没多余的钱可以用来订婚,只能靠自己的父亲。
宋成家境一般,说不上贫困但是也绝算不上有钱,顶多算是为人老实,家中是技术人员出身,分在了红砖楼旁的筒子楼里。
这年代最神气的莫过于从军属大院里走出的人,其次就是能住得上筒子楼的人。
所以大厂子弟的人员比城里人又自觉高上一等,别说是和村里人比了,逢年过节就把蜂窝煤往老家里捎,就连蜂窝煤渣子似乎都比农村的柴火灰高贵一般。
宋父理多当然觉得自己家的儿子不比寻常人差,胡同里多少户人家见了他都得喊一声宋师傅。
这个年代有技术就可以顶半边天,别人是比不上的。
二人订婚当天,也就两家人简单过了一下礼,纪景和也没有嫌弃宋家只拎着水果糖上门寒碜,反而还给他们带了高级副食品两斤贵州茅台回去。
宋父自是识货,这名酒如今只对外宾议价供应不说,价钱更是高达16元一斤。
至此,双方的亲事算是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