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温厘知。
她吓了一跳,小声道:“你怎么啦?裴厌。”
裴厌一字一顿:“开窗户,温厘知。”
温厘知没听清,她打开窗户:“你说什么?”
下一秒,裴厌跳上窗台,隔空踩上那棵开在两座房子夹道里的桂花树枝干。
温厘知小声叫喝住他:“你疯啦!裴厌!快回去!”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万一掉下去怎么办?
可裴厌哪会听她?
他手脚敏捷,踩着桂花枝干就跳进她的房间。
温厘知站在窗边没来的及反应,就被他带倒着跌坐在地上。
他们靠的很近,温厘知嗅到他身上的草木气息,此刻还多了几分桂花的香气。
房间里没有开灯,风卷进来,窗幔轻轻飘动,桂花花穗落了一地。
黑暗里,感官更加敏锐。
温厘知听见裴厌压抑又克制的声音就落在自己耳边。
他说:“温厘知,你很想甩开我么?”
他在质问。
可听起来,却带着几分克制又隐忍的怒意。他本就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脾气。
此刻,他青筋绷起的手不由自主地攥住温厘知的肩膀。温厘知觉得他在生气,也在颤抖。
许久,寂静无声。
吱吱在床上,“喵喵”地小声叫着。裴厌对猫毛过敏,再加上温厘知刚刚抱过猫,他在触碰到温厘知的一瞬间,就开始觉得皮肤发痒,身体发热。
他浑身都烫的好厉害。
温厘知试图安慰他:“裴厌,你别这样……”
黑暗里,窗纱轻轻飘动,裴厌的眼睛,猩红又疯狂。
他声音哑的厉害:“你讨厌我?”
温厘知摇头:“不,我一点也不讨厌你。”
她没说谎,她确实不讨厌裴厌。
过敏源在隐隐作祟,裴厌痒的厉害,又痛苦又难受。
黑暗中,温厘知听见他小声的哀求:“我……很难受……”
很难受。温厘知和别人说一句话他都很难受。
他不想这样的,可他真的好难受。生理和心理的双重痛苦在折磨他,他觉得自己几近崩溃的边缘。
温厘知去摸他的脸,却只摸到一滴潮湿。
裴厌……哭了?
许久,他才一字一顿地继续说下去,他说——
“温厘知,你可不可以,抱抱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