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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4页）

前面断断续续地传来一些痛苦的呻吟，还有簌簌簌的芦苇杆叶刮蹭声。

像是有人忍耐着痛苦不让自己喊出声，但到了极限后开始控制不住地在地上打滚。

我着急地加快了度朝声源赶去。

玄墨趴在地上，两只手抓着地上的几根芦苇杆，手背上青筋暴起，十分用力，狠不得把地底也给扣出一个洞来。

他身上的衣服覆上了一层薄霜，紧紧地贴着皮肤，不难想象此刻有多冷。

大概是没力气了，溢出了几句哼唧。

“玄墨？”

我往前迈了一步，喊他的名字向他靠近。

地上的人松了手，听到我的呼唤后绷直了身子，却没有应我，也没有看我。

我走到他侧边蹲下身，伸手想试试他的体温：“你怎么——”

他突然弹起，我被吓了一跳，摔了个屁股蹲。

心跳还没平复，就见眼前晃过一个黑影，耳边响起哗啦一道落水声。

玄墨跳河了。

“喂！你怎么回事？”

我气得扒开芦苇，冲到河边朝他喊话：“玄墨你快出来！你本来就体弱，在水里呆久了会冻坏的！快上来！”

河面上荡出一圈圈波纹，是水底玄墨在呼吸吐泡泡。

无论我怎么喊，他都不愿意上来。

我对他这莫名其妙的狗脾气感到无措，又觉得他不顾自己的身体的行为很让人恼火。

虽然知道他脑子笨，但能笨成这样，我真的是没想到。

他还是偷偷一个人跑出来的。

我越想越气，觉得这小呆蛇大约是厌烦了我，不想跟我做朋友了，所以连家都不要了，自己难受也不跟我说了。

说不定他的病因还是我本刺猬！

因为看我烦又不好意思开口赶我走，这才把自己气坏了。

水面上的圈圈漂到了河中央，他果然开始讨厌我了。

我吸了吸酸的鼻子，梗着嗓子对那圈波纹大喊：“我这就走了！不碍你的眼！”

“你不要在水里泡太久！”

“我走了！”

我走出芦苇丛，叹了口气。

刺猬就该孤独着。我们长了一身刺，本来就不会被别人喜欢的。

【11】

我看着天上的月亮，跟着它一路往前走。

这片山林应该是玄墨的地盘，我不能久留。狐狸一直没找过来，应该也是找到了新的伴侣了。

大家对我都是一时兴起，以后我再也不交朋友了。

临走之前，我想再摘掉那种青红果子。反正玄墨也不爱吃，留着也是浪费。除了这片山林，或许我以后就再也吃不到了。

我飞上树枝，用衣摆包了满满一兜，踏着青草走向陌生的远方。

月亮开始下沉，天空马上就要被太阳点亮了。